阿莱格里沉默不语,面无表情,心中却有惊涛骇浪,呼啸而过。\.
科波夫语意所指,毫无疑问就是安蓝前任女大公,奥妮莎。可问题是,虽然她已经全面插手河谷的行政事务,却一直在隐藏在幕后,鲜少在其他人面前露面。这两个多月的时间里,她离开所住小院的次数都寥寥无几,所以知道奥妮莎依旧存活者,只有最核心的那几个,而阿莱格里绝不相信,他们中的任何人,会将之泄露出去。
他抬头看向对方,这个曾经的间谍头子,果然有隐秘的信息渠道么?
“伯爵阁下可知道,若是将此事提交帝国律令司,会是怎样的结果吗?”科波夫重新掌握了主动权,低声恐吓道,“帝国绝不会放任,在南征之时,最重要的前沿阵地,还遗留着这样一个隐患……斩草除根之外,很可能还会把你,甚至整个赫尔修斯河谷,都牵连进去。”
“大人这是在,要挟我?”阿莱格里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下胸中汹涌的情绪,从最开始的震惊,到难以言喻的愤然,斯诺顿阴谋夺国,现在连其最后一丝血脉都要斩除殆尽,可自己,偏偏对此无能为力,所有的情绪混杂在一起,酸甜苦辣,五味杂陈,最鲜明的却是一缕苦涩。
“你觉得,我有这个必要?”科波夫嘿然冷笑,立即反问道,“远的不说,我只要把这个消息,透露给塔戈尔公爵,你觉得他能做出多少文章?到时候,别说赫尔修斯河谷那片领地了,就连爵位,你都不一定能保得住。”
阿莱格里已经忘记。自己今天有多少次,哑口无言,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了。科波夫说的没错,奥妮莎是他的软肋,只需轻轻一捅,就能直达要害。
“与我合作。我来帮你。”科波夫身躯微向前倾,语气笃定,似乎极有把握,能将此事消弭于无形。
“所以大人的目的,自始至终,都不是赫尔修斯河谷,而是那桩婚事了?”烦乱之际,更需冷静,阿莱格里很快镇定下来。反问道,“但我不明白,这对大人有什么好处呢?”
他可不相信,对方这种混迹官场多年的老狐狸,还会有什么义愤存在。
“这个……”科波夫棕灰色的双眸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他迟疑良久,方才缓声答道。“告诉你也无妨,很多年前。库德兰老将军,曾经拉过我一把。”
“原来如——”阿莱格里点点头,话说一半,却突然发现,科波夫的表情中似乎隐藏着一丝不自然,他脑中灵光一现。立即断然道,“大人,若是诚意合作,还请莫要隐瞒,您究竟为何。要帮助费妮小姐?”
“哦?”科波夫略显愕然,似乎不明白,自己在什么地方露出了马脚,但在阿莱格里决不妥协的目光下,他终于无可奈何的败下阵来,淡然道,
“年轻之时,我与她的母亲……有旧。”
这个“她”,自然是指费妮,但这个“有旧”,恐怕就没有那么简单了。阿莱格里注视着这位素以狠辣著称的官僚,终于慢慢相信,总长大人那颗冷硬的心,至少还有一小部分,是柔软的。
“好吧,”阿莱格里收回目光,轻声道,“该如何去做,还请大人明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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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里人声鼎沸,宾客们络绎到来。
像塔戈尔公爵,或者费妮小姐这样的人物,自然是不需要门票的,因此早早就到场了。反倒是那些看客,排队检票之后,方才得以进入宴会厅,此时东张西望的寻找,却怎么也找不到今天的男主角,心中失望,自是在所难免。
费妮喜静,可现在想寻个安静的角落呆一会,那真是一种奢望了。她排开众人,与相熟者随口打着招呼,一路来到了大厅的尽头。
“费妮,来,过来坐,”沃莱登侯爵搭眼间看到她,立即招呼道,“方才又躲到哪里去了,让我一番好找。”
“公爵大人,夫人,……,沃莱登叔叔。”该来的总会来,想躲也躲不开,这个地方,已经算是最安静的区域了,费妮如此想着,便一一见礼。如此一圈轮下来,到了达尔尼昂,她不由一愣,迟疑片刻,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只好含糊的跳了过去。
“费妮,坐这里,”德弗莱丝夫人温和的笑道,拍了拍旁边的软垫,发现她正看着达尔尼昂,忙介绍了一句,“这是阿多斯,阿莱格里伯爵的学生……对了,你刚才说到,除了魔法师外,你还是一名武士?”
最后一句话,德弗莱丝夫人是冲着达尔尼昂问的,那熟稔的口气,就像两人是相识多年的老友,正在叙旧一般。
“回禀夫人,在跟随老师学习魔法之前,我是一名佣兵。”达尔尼昂的回答,毕恭毕敬,立即将双方间的关系,拉远了一大段距离。
“那你的剑术怎么样?”德弗莱丝夫人毫不介意,笑着问道,“我们家,正好还缺一个剑术老师。”
“我的剑术,其实并不好,”这么明显的暗示,可把达尔尼昂吓了一跳,担心语气太冲得罪对方,他忙又补充道,“但我的刀法,还算不错。”
“真是这样吗?”德弗莱丝夫人狐疑的望着他,像是质问,声音却腻的可怕。
“确实如此,”旁边的费妮,终于琢磨透了场中的状况,不着痕迹的为其解围道,“佣兵中,熟习贵族剑术的并不多,他们更倾向于弯刀之类的武器,威力不俗,训练起来比较简单,见效也更快些。”
“费妮说的没错,”沃莱登侯爵点点头,附和道,“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