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局势成了一团乱麻之际,他怎么又突然出来,来添什么乱?
当下童贯就想回一个不见,后来又念及赵良嗣和郭药师好歹也在高梁河一线。虽然北渡没有他们的份儿,离战场也算够近,也许能了解到一些前面军情。
这才冷冷对着自己下人道:“还不服侍于某梳洗?告诉他们,梳洗之后,将这军情急递带上来,某来亲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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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赵良嗣派来的银牌军情急递,从辽人常胜军当了宋军还没有几个月。往日军情传递,无非按站而行,到了宣抚制置使署,自然有司专门会收下,交给回执,打发他回去。现在却没想到,还没过白沟河,居然就撞上了宣帅行辕。昨夜王禀就奉童贯之命。派兵在路上迎接这些往来传递军情的急递,第一时间带到童贯处,甚至都不经过宣抚制置使署专门负责军情文报往来的行人司。
这一切,无非是为了害怕前线败报在童贯还来不及措置弥补的时候,就传到汴梁去,为有心人所利用。
这个前辽军的军情急递,何曾被带来见过童贯这等的大宋高官,在童贯帐前,被十几名环庆军亲卫夹着,不住的瑟瑟发抖。
不知道等了多久,听到帐内一声。那几名环庆军亲卫夹着他就走进帐中。童贯这大帐,外帐就隔成了明暗四五间,容纳得三四十下人伺候。地上铺着的全是绒毯,那急递溅满雪泥的靴子踩上去,看着一路过来的黑脚印,都快哭出来了。…。
大帐当中,香气氤氲,安静无声。在几名亲卫夹着下,转过一道屏风,进入内帐,在帐口这急递就扑通一声跪下,不住磕头:“见过宣帅,见过宣帅!俺奉赵宣赞和郭都管军令,传递军情,不想冲撞宣帅行辕,俺死罪,俺死罪!”
童贯已经换上了一身袍服,戴着长翅纱帽,一脸雍容的坐在那里。看着那急递吓得魂不守舍的模样,倒是轻笑了一声,放缓了口气:“赵宣赞有什么军情,就说罢。等会儿回头的时候,也给郭都管带一句话。他归于大宋以来,还未曾见过,但凡赤心为大宋效力,绝不会让他落了一个没下场…………前面军情如何了?”
听到童贯这等人物语气缓和,这名已经慌了神的急递这才稍稍安心一点,仍然不住磕头,不过地上都是如茵绒毯,碰得倒也不怎么疼。
“俺们常胜军,一直忙着架浮桥,人手不多,又没民夫,材料也不凑手,架得慢…………架桥当中,环庆军已经在俺们下游渡河过去了…………接着就看见辽人大队骑兵烧了环庆军的渡口,俺们都停了动作。藏在南岸,生怕辽人发现…………也亏得俺们都是燕地人,熟悉地形,找的这个渡口隐蔽,辽人没有发现…………接着就继续架桥,晚上都能看见北岸火光冲天,说是辽人扑环庆军的大营…………到了浮桥架好,赵宣赞和郭都管就领兵北渡是昼夜兼程,急递至宣帅署中,小人在路上没有歇息片刻,结果就在这里撞上了宣帅…………”
那银牌急递话才说到一半,童贯已经霍然站起。赵良嗣和郭药师他们根本未曾领到北渡军令,架什么浮桥?还未曾等那急递说完,童贯就再顾不得自己的雍容气度,急急抢前:“那军情呢!”
那银牌急递一下住口,摘下背上背着的牛皮筒子,取出密封保存的军情文书,双手奉上,童贯一把就抢了过来,急急展开,匆匆扫过一眼,就跌足大叫:“好个赵良嗣!好个郭药师!居然还有这么一手!”
军情文书之上,正是赵良嗣亲笔。辽军萧干主力已经击破环庆军,向东压迫泾源秦凤熙河三军而去。他和郭药师率领这五千熟悉燕地山川地势之军,趁虚直捣燕京,足可袭破已成空城的燕京,让萧干所部失却根基,只要大军后续跟上,燕云之地,唾手可得!
童贯宿将,眼下局势,反复思量这么久,已经想得再清楚不过。萧干实力,就那么多,不过四五万之数。击破环庆军已经是拼尽全力了。还要压迫泾源秦凤熙河三军退回高梁河以南,在燕京以东已经出去好远。仓促不得回师。郭药师的常胜军,的确是熟悉幽燕地势之军,间道以袭燕京空城,的确有很大机会得手!只要他们得手,萧干所部就失却依托了,更不用说他军马的家人子弟,多在城中,燕京易手,就再无斗志。大军卷上,萧干只有败死一途!
没想到,赵良嗣给了他这么大一个惊喜。他童贯面临的困难之局,转眼就已经翻盘!
他抓着军情文书,几乎是一大步就跳到帐中挂着的舆图前面。手指急急的按着舆图在上面仔细查找。那些在底下侍立的环庆军亲卫都瞪大了眼睛,童贯这个岁数了,刚才那一下动作,可来得矫捷!
童贯眼睛瞪得大得不能再大,死死的看着眼前舆图。环庆军已经无能为力。他们渡口浮桥也被烧毁了。泾源秦凤熙河三军现在不知道退过高梁河没有,有没有烧掉他们的浮桥…………这个便宜,不能让老种他们发现,不能让他们拣到!…。
他猛的转向那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的急递:“知道赵宣赞架起的浮桥在哪里么?”
那急递抬首看着童贯,被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