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小哑巴身后甲士就让出一人,在灯火下,越发显得清艳绝伦。雪肤大眼,瑶鼻樱唇,还有d杯,不正是名义上的燕王妃茂德帝姬么?
张显一声不吭,向着茂德帝姬深深一礼,就在头前引路。茂德帝姬却停下脚步,盈盈向小哑巴拜倒。小哑巴很小大人的叹息一声,没说什么。就自去了。茂德帝姬这才起身,随着张显直入寝殿之内。
脚步声直入寝殿,赵楷还是动也不动,只是将脸捂在手中。倒是两名小内宦忙不迭的深深拜倒在地:“帝姬!”
茂德帝姬轻启樱唇:“三哥哥…………官家。”
赵楷浑身一震,看向茂德,眼中一下满是惶恐:“燕王来了么?要将朕如何?”
茂德帝姬轻声劝慰:“官家,燕王去迎太上与大哥了。现在尚且未至。你且安坐就是,只要一切顺应燕王所言,妹子定然在这里全力照应,保护官家平安。”
赵楷脸上肌肉却一下抽搐了起来:“去迎太上与我那个大哥了么?是让谁接朕的位置?朕这就要草诏禅位了么?难道是直接改赵为萧?鸩酒呢?白绫呢?若是朕不草诏,是不是就这些东西献上?你又怎生保朕平安了?要知道你却是燕王妃了!不过朕还说一句话,你就别指望着将来还能母仪天下了,你流着赵家的血,就是燕王将来得意,你也少不得三尺白绫!”
赵楷话语说得刻毒,但却不敢放声。不时还偷眼望去。看在外的张显他们有没有听见自己的话语。赵家男儿,到了这一代之后,面对刀剑,已然是脊梁骨硬不起来。但是对着自家女儿,却是有着百倍的威风!
茂德帝姬脸色苍白。退了一步,强笑道:“三哥哥你别这般想…………”
赵楷怒道:“如此甲士环逼,却要朕如何想?”
茂德帝姬神色凄苦,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她已然决定竭力侍奉萧言,保得自家父兄平安。可是父兄却是这般对她!而自家夫君的举动,也正是一步步的对父兄他们逼上来,若是真有改赵为萧的那一天,前代君王的命运如何,哪怕茂德是一个女儿家,也可以想见!
夹在其中,茂德帝姬这位少女,内心痛苦之处,已然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这个时候,茂德帝姬也只能退开一步,守在兄长身边。等候必然要到来的萧言。她不知道今夜萧言的举动到底是什么,也不知道最终结果是什么,只是希望万一萧言在场,对自家兄长有所不利的时候,能跪求在前,尽到最后一分心力。
寝殿之中这沉默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直到外间的呐喊欢呼之声,隐隐约约的已然飘过夜空,传入到这禁中来。
赵楷浑身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虽然在赵家女儿面前,他还能耍出威风来。可是但真正面临危险的时候,他所剩下的,只有恐惧!到得最后,一张用来闲坐的胡床锦榻,都跟着颤抖起来!
外间又传来脚步响动之声,却是又有数名甲士引着人入内。赵楷只顾发抖,茂德帝姬还未曾转过头来,就听见一声尖叫:“姊姊!”
茂德眼中,就见一小小身影,疾奔几步,最后简直飞了起来,一头扑进了茂德的怀中!
这个小小身影,除了柔福帝姬还能有谁?
站在柔福帝姬身后的,却是含泪看着她的懿肃贵妃。一瞬间茂德帝姬眼中涌满了泪水。不管今夜最终结局如何,能见到妹子和娘娘,她都已经心满意足了。
在寝殿之外,萧言披着甲胄,将马槊丢给身后亲卫拿着,只是按剑遥遥看着寝殿之内的景象。张显紧紧侍立在侧,不时回头张望,看着南面越来越亮的夜空,还有那越来越清晰的呼喊声浪。
张显迟疑一下,轻声道:“燕王,要不要快些行事?”
萧言摇摇头:“让她们母女说说话也好。”
张显脑袋上差点就冒出三个问号,燕王尚帝姬。不就是为多一个招牌幌子么?怎么就对着帝姬如此侠骨柔情了?
萧言哼了一声,仿佛知道张显的疑问也似:“这赵楷还有什么多说的?提了便走,到时候当个招牌名分就是,还怕他敢不听命?来得及的…………”
然后迟疑了一下。转过身将张显拉开几步,让到黑暗中,拍着张显肩膀:“五郎啊,我没把持住啊…………万一有孕。我总是要将责任担起来。就算没有,欺负个女孩子也没什么意思…………你和玉钏儿大事什么时候办?到时候我是要去喝酒的…………”
这事情显然憋在萧言心里有一段时间了,这话能找谁吐露?找小哑巴那不是挨掐么。张显也是同生共死过的兄弟,今夜毕竟是行此大事,纵然已经预备万全,谁知道会有什么变故?一旦不胜,就是粉身碎骨!哪怕以萧言现在心志之坚,奔走半夜直入禁中。将所有事情都布置完毕之后,也不由得只觉得浑身又酸又软,偏生神经还是绷得紧紧的。情不自禁之下,竟然向张显吐露了几句心中关于茂德帝姬事情上的苦闷。
这边张显只恨不得将自家耳朵掩住,燕王托以腹心是好事。可这宫闱秘事,岂是臣下所能闻的?嫌自家性命长了么?他张显还想为燕王厮杀,立下无数功绩。生当封侯,有七子八婿,但逢生辰,满床皆笏。可万万不敢参与此间事!
萧言心绪激荡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