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明灯放飞天际。
夜空中,宛如璀璨的星辰。
很快,越来越多的孔明灯升上天空。
“姐姐你快看!咱们的灯飞得最高!”
秋素雅抬头仰望,果然,那盏她亲手做出来的孔明灯远远高于其他的灯笼,然而只一瞬间,它却倏地熄灭悠悠坠落。
阿珠顿时瞪直了眼,啊啊大叫:“哎呀掉了掉了!姐姐它掉了!”
“掉就掉了,飞到一定高度它自然会掉的,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秋素雅不以为然,伸手摸摸她的头,“走!我们再去放灯船!”
阿珠却撇着嘴,很不高兴:“不要!我要把那灯笼捡回来!”
秋素雅苦笑:“捡回来干嘛?都不知道它掉哪儿了,去哪儿捡?”
谁知阿珠直指一个方向,口气相当肯定:“就在那儿!我看见了!就掉在王府的正中央!”
说罢,也不等秋素雅回应,飞也似的朝一个方向冲去。
“正中央?那不就是唐天政的住所吗?”秋素雅愣了愣,突然反应过来,疾步追了出去,“阿珠!阿珠你回来!”
夜空灯火辉煌,可倒映在他眼中的,却只是一片空白。
唐天政呆立在正厅之外足足两个时辰,身后的侍卫统领和王府管家面面相觑,谁也不敢上前劝说,直到天边飘来一盏灰暗的孔明灯,才把目光直直地投了过去。
那盏灯已经严重变形,如一堆废纸摊落在唐天政的脚边,他垂眸一看,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这谁家放的灯笼?也不长长眼?”管家李轩阴阳怪气地喊了一声,忙屁颠屁颠地跑过去捡。
谁知唐天政已抢先一步捡了起来,李轩只好蹲在一旁干瞪眼,还得被身后的洛北辰嘲笑。
“老李,这回你可算计错了吧?正因为它长眼,所以才会掉在王爷的脚边嘛!哈哈哈!”
李轩瞪了他一眼,抬头细细地观摩唐天政拎起来的灯笼,眼睛突然一亮:“咦?上头还有字呢王爷!”
唐天政垂眸鄙视了他一眼,你当本王瞎吗?
不等他细看,身后的洛北辰把头凑了过来,居然不怕死地读出了声:“一生一世一双人?半醉半醒半浮生?”
唐天政刚斜睨了他一眼,蹲在脚边的李轩像接歇后语似的把最下面的几个字也念了出来:“秋素雅亲笔?”
闻言,唐天政一愣,把灯笼举到最高,果然看到上面娟秀的五个字,深邃的俊眸缓缓漾起一丝涟漪,他情不自禁默念出了这个名字:“秋素雅……”
“秋素雅?莫非就是那个……”
“闭嘴!”
洛北辰还没说完就被李轩两个字堵了回去,两人又退到阴影处面面相觑起来。
洛北辰小声问:“话说……这秋素雅应该就是夜瞿国那位大名鼎鼎的太子妃吧?”
李轩喷了他一脸唾沫:“废话,这谁不知道?”
洛北辰抹了把脸,幽怨地瞟了他一眼,不说话了。
唐天政似乎完全把这两人忘了,静静地看着手中黯淡的灯笼,微微有些失神。
直到一阵脚步声拉回了他的思绪。
阿珠刚跑到近前,陡然吓得扑通跪地,连话都说不利索:“奴……奴婢……灯……灯……”
一看见她,唐天政立马清醒过来,随手将灯笼甩在她头上,冷声质问:“谁允许你们在王府放灯的?”
阿珠重重磕着响头,嘤嘤哭了起来:“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唐天政二话不说,随口下达狠令:“来人!把这贱婢拖出去砍了!”
“慢!”秋素雅快步跑来,朝他扑通下跪,气喘吁吁道,“灯是我放的,不关阿珠的事!”
唐天政俯视着她,不动声色,眉宇间却分明透着一丝得意:“本王知道,可本王今天就想杀她!”
他向来随性所为,杀一个人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从容,管他什么理由?
阿珠匍匐在地上,已经吓得不敢吭声了,另外在场的李轩和洛北辰却显得司空见惯,很是平常。
秋素雅知道指望不上任何人,绞尽了脑汁,最后也只能央求他:“求求你了!阿珠她还小,她不懂事,你放过她吧!要打要骂你冲我来,求……求你了!”
她一边求一边壮着胆子去拽他的紫袍,满脸凄楚,煞是惹人怜。
唐天政任她拽着,垂眸睥睨她,似笑非笑:“可是本王就想杀她,怎么办呢?”
这叫什么话?秋素雅差点没气得吐血。
一时间,她脑袋发热,开口便语出惊人:“那……那我给你做个纸人,写上阿珠两字,你……你把它杀了!”
话音刚落,唐天政居然噗嗤一声,乐了。
身后的李轩和洛北辰眼睛都看直了。
“哎老李,王爷这是笑了吗?”
“是笑了吧?我都听到声儿了。”
唐天政总算注意到这俩人,回头瞪视一眼,顿时吓得他们闭了嘴。
秋素雅偷瞄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地加了两个字:“成……成吗?”
谁知唐天政一口答应:“成啊!本王这辈子还没杀过纸人呢!试试!”
秋素雅哭笑不得,整颗心都在抖。
这家伙是不是该吃药了?
事实上,他们俩都该吃药了。
后半夜秋素雅居然真的糊起了纸人,还是在唐天政的监视下。
说真的,她从来没糊过什么纸人,可这一刻,却像有如神助一般,双手灵巧飞舞,不到一个时辰就完成了任务,即刻便捧着轻飘飘的纸人递到唐天政的面前。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