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柔见素雪这样一脸轻松,更加焦虑了,上前解释道:“秀难道还不明白吗?大秀要带着大姑爷回府来,一来是要向老太太求情,另一方面。可就是冲着秀您来的。”
素雪不紧不慢地翻了翻桌上的书,只是听着。
她何尝不知道大秀心里对她生了怨?
本来是要她去求情,到最后却是又求来一场处罚。大秀会以为是她在故意从中作梗,这也不奇怪。
不过素雪也并不觉得自己有多冤枉。因着她心里面本就没有要去好生为大太太求求情的念头。
当时见老太太发了怒,她也就没再尽力劝说。
至于所谓的怀上了蓄爷的大秀,和那个fēng_liú倜傥的大姑爷……
一个是大太太教养出来的姑娘,一个是大太太相中的女婿,凭着大太太那点修为,可见这两人也算不上什么了不得的角色。
素雪懒懒地合上书,道:“该来的迟早都会来,你也莫要操心这回事。托人打点好阿顺那边才是要紧。”
千柔担忧地皱起眉,最后还是点点头应了。
祖宅的大太太和二秀因着心气儿不顺,两人整日愁眉苦脸,动辄就吵闹一番。
二秀更是气得又摔盘子又摔碗,怨大太太当时给她出了那样的馊主意,害得她名誉扫地。
以后别说是嫁陈公子了,就算是寻常人家恐怕都嫌弃,可把她给害苦了。
果然是不能相信这个蠢笨母亲的话,当时她定是被摔晕了头,才又犯糊涂了。
大太太每日也不好过。等着盼着这一个月赶紧过去,也盼着江家那边来点儿消息。
这日终于盼到李管家身边的小厮过来了,饶是这样的下人。大太太见了也喜出望外,以为是那边要派人来早些接她们回去,谁料小厮说的却是老太太吩咐了要她们再多留一个月。
大太太好似不能接受,当场就又哭又闹,指着那小厮破口大骂,吓得那小厮连连弓一下身转头上马车回府去了。
阿顺在张氏医馆里躺了三天,第四日便不再咳血了,人也清醒了不少。
千柔托的人回头来将那边状况说了,千柔立刻将这好消息讲给池墨。池墨高兴得再顾不上别的,赶紧寻了个由头出府到城西张氏医馆去看望阿顺。
因着之前来照看阿顺的都是千柔托的人。那人只说自己是收了赵家管事的银钱过来照料,阿顺也糊里糊涂地。
直到池墨偷跑过来。他才明白这个中曲折。
“三秀当真是菩萨在世,大恩大德我必铭记在心。”阿顺不禁握拳感概道。
池墨也点头:“是啊,连诊金和托人照料打点都是三秀在出力,这次若是没有三秀,我都不知该怎么哥受苦……”
阿顺谨慎地看了看周围,压低了嗓门道:“我现在好得很,你也赶紧回府去,莫要再担忧了。以后在府里记得要时时在意,千万别让人知道我们的事,你被赶出来倒还没什么,就怕拖累咱们救命恩人。”
池墨重重点头,但又不舍并未痊愈的哥哥,又抓着手说了些话,才急匆匆地离开。
池墨回府来便径直去了素雪屋子,跪着朝素雪千恩万谢。
素雪放下手,浅笑着扶她起来。
池墨敏锐地嗅到那熟悉的味道,目光四处一晃,最终定格在懈的那只香包上。
素雪眼眸一转,也望向那香包,道:“听说二爷身上也时时佩戴着野姜花的香囊,你可都留意了?”
素雪这话问得意味深长。
池墨目光凝凝地望着那香包,咬住下唇思忖起来,脑海中回响起哥哥对她的嘱咐,叫她千万要记着三秀的大恩……
少顷,池墨好似下了决心那般,笃定地点了一下头:“小的伺候在二爷身边,自然事事都留意了。”
事事都留意……
素雪嘴角缓缓浮起一丝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