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太太借着冲煞未除根的由头向老太太请示闭门斋戒十日。
老太太思忖一阵,应下了。
瞧着这段时日二太太身上发生的事儿,也当真如同撞了邪那般。
二老爷交付完衙里的事就会准备进京任职,二太太能好生斋戒一番去去煞气倒也是好,折腾了自个儿倒不打紧,影响到二老爷的仕运可就不行了。
因此这十日二太太连晨晚的问安都省了,关在屋子里一心听高僧讲经。
且二太太格外讲究,不许让任何人扰到她礼佛,连送饮食的秦妈妈都只能轻轻敲三下门,将食盒留在门外的小杌子上便默默离去。
既然不能让人进去,那珍珠便是偷得闲了,留了杏儿守在屋子外头,她就借着去打理别的琐事,溜到江永骏屋子外面晃悠。
大太太被老太太再罚一个月,这让江永骏很闷火,虽然不知晓究竟是何故,但目前来看老太太对大房实在有些不待见,他也跟着安分了些,想着等大秀回来府里了,再瞧瞧看老太太的态度。
珍珠却没去想这个中的缘由,只琢磨着怎么二爷关起门来不肯见她了?
往前哪怕二太太那边盯得紧,她走不开,二爷隔上两日也会让池墨去喊她过来一趟,可现在这样好的机会摆在眼前,二爷却一丁点儿动静都没有。
这让珍珠越来越慌了。
后来,索性壮足了胆子走到门外,如同平常那般,对池墨说道:“胡妈妈吩咐了,近日天儿变化大,大太太又不在府里。你得多多注意着二爷的起居,被褥和银碳都去张婶那边领,大爷那边我都嘱咐下去了。二爷这儿你也留个心。”
池墨低头听完珍珠的话,再没有如同往常那般应和她。只答了声:“肖姨娘刚过来看过二爷,这边儿一切都好着,让老太太宽心。”
珍珠一愣,这池墨今儿怎么不开窍了?
她这样朝池墨讲话,就是想让池墨也跟着她附和几声,好让她能进去二爷屋子。
往前池墨都做得很好,这回怎么这样不应付了?
珍珠朝池墨挤了挤嘴角,池墨仍是静静立着。既不帮珍珠顺话儿,也不进屋子去通报二爷。
珍珠又挤眉弄眼一阵,池墨这才瞥了瞥里面,低声朝珍珠嘘了一下,道:“二爷正烦着,恐怕不想见人。”
珍珠眼珠快速一轮,二爷在烦?莫非是烦着她了?
她不禁惶恐起来,偏头朝里面瞧了瞧,急得手心都冒汗了。
二爷烦她了,那就是真的不要她了?难不成之前那些都是骗她的?
池墨见珍珠这样焦虑。也回头瞧了瞧里面。
珍珠咬了咬唇,索性一把抓住池墨,推着她走到廊子角落去。
“你跟我好生讲讲。二爷究竟怎么打算的?”
池墨有些尴尬地瞧了瞧四周,想挣脱珍珠回二爷屋外去守着,可珍珠丝毫不放。
池墨皱了皱眉,这才只得凑近她耳边低声说:“最近大房不安定,二爷难免心烦。你也别太心急,毕竟好歹二爷的事也要过大太太那一关才行的。”
珍珠焦虑地皱起眉,她也知道江永骏的难处,可是谁来体谅体谅她的难处呢?
小丁那个疯子已经在拾掇东西出府去了,说再给她两天时间考虑。否则就真的要将一切事情全都抖出来了。
她自然是不敢牵连二爷的,如果小丁真要那么撕破脸。那她索性就一口认了和小丁的私情。
丫鬟下人私通可是死罪,大不了她就拉着小丁一起去见阎王得了!
可是在此之前。她想再问一问二爷,以前对她说的那些话究竟是不是真的,如果她要被老太太处置,二爷会不会愿意站出来保她?
又或者说,赶紧把她从二太太手中要过来,她已经是二爷的人了,任小丁再讲个什么,也未必有人愿意相信。
谁料二爷竟是根本不给她机会见他,这让珍珠为难了。
“可是大太太又被罚了一个月,我这儿怕是等不到大太太回来了……”珍珠声音极小。
池墨推了推她,惊问:“怎会等不到呢?不过个把月的时间而已。”
珍珠紧咬着唇,急得脸蛋通红。
池墨想了想,又道:“其实我觉着吧……二爷对你倒是真心,只是上头毕竟有个大太太,且看大太太和二太太那样不和睦,因此二爷才迟迟未敢将你的事讲给大太太听。”
珍珠听完更急了,拉着池墨的手道:“那这么说岂不是无望了?那还等大太太回来作甚?不如就趁着大太太在老宅那边,赶紧去问二太太将我要过来,二太太现下一心礼佛,什么俗事都一一应承,这是最好不过的时机了!”
池墨听完也皱皱眉道:“这样一说,也是个理儿啊……”
珍珠见池墨领会,心中顿时燃起了希望,拉着池墨的袖口好言好语道:“你是二爷屋子里的丫鬟,二爷如今不愿见我,就只有你能帮我带个话儿了,无论我以后做了二爷的通房丫鬟还是别的什么,我都绝不会忘记你的恩情的!”
珍珠说得激动,手上的力道很大。
池墨干笑了一下,定定瞧着珍珠那诚恳的脸。
她可记得,往前的时候珍珠仗着和二爷的关系非同一般,在她面前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做派。
如今不怎么受二爷待见了,立马就换了副嘴脸了?
见池墨不语,珍珠更慌了,摇了摇她急道:“你就帮我顺个话儿,问问二爷的意思还不成吗?我就跟你直说吧,二爷若真是不要我了,那我就死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