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瑟给了连钰一些银子,让她回去跟家里说一声,晚点再过来酒楼。
六子用凶狠的目光目送她离去,转头来找海瑟,“阿瑟,你怎么把她留下来了?”
“她看着挺机灵。”
六子不服,“敢在龙城偷东西,傻子都不会干的事。”
龙城是镇国公府的地盘,在这里出了事,可是会能闹上京城,别说是小偷,就算是乞丐也很少有胆子敢进来。
海瑟知道六子的意思,却没有解释。
有胆子在龙城偷东西,当场被抓包还能不慌不忙的跟自己上楼,可见以前没少在这里干这种事。她选择晕在酒楼门口,如果有人救她,说明对方的心肠不错,就算知道自己偷了东西,最多被打一顿扔出去,绝对不会丢性命。
再者,龙城是沽郡最繁华的地方,得手一次便可以缓上一阵子,不用天天干这种提心吊胆的行当,风险与利益成正比,所以说,她其实很机灵。
六子鄙夷道:“这个丫头心术不正,留下她说不定是个祸害。”
“生计所迫而已。”不是她要为连钰开脱,若连钰只是为她自己,在街边讨饭也不会饿死,偏生要去偷东西,是因为家里有人要养。再看她那双疮痍的手,自己没着落还会照顾家人,这种人心肠不会太坏。
“好了,不说她,最近订了三楼房间的客人名单,拿过来我看看。”
按照约定的时间,海瑟带着人回到镇国公府。
她没把人直接往薛天楠的院子里带,先去薛夫人说了事情的经过,当然偷东西的一段忽略。
萧汐见人气质干净乖巧,让人安排她住到大丫鬟的院子。说完这事,海瑟自然而然被留下来吃饭,按理房玄玑今日来镇国公府,应该会出现在晚席上,但吃饭的时候,海瑟并没有见到他和薛天楠。
疑惑的人不止她一个。
“娘,哥哥他们怎么不过来?”
“你哥与房公子有事商量,待会儿娘送饭菜过去。”
“怎么玄玑哥哥每次来我们家,他们两个就要往那个破阁子里面钻?”薛瑾不解,却不是抱怨。
薛爷爷听见自己孙女的话,脸色莫名黑了黑,坐他旁边的薛君止责怪了一句:“小瑾,怎么说话的。”
薛瑾却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爹,那个阁子里面有什么?你们都不让我进去,哥哥也不让。”
在镇国公府靠海的方向有一座十层的阁楼,在府上的任何地方都能看见,目测距离不近。海瑟以为已经出了镇国公府的范围,从来没往那边去过。
连薛瑾都不能进去的地方?这座阁子是什么来头。海瑟在心里思量,表面低头默默吃饭,当作什么都没听见。
“好好吃你的饭,这么多话。”薛爷爷喝了薛瑾一句,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自己儿媳,萧汐会意,低声吩咐自己身边的丫鬟。
吃完饭散席,有丫鬟提着一个三层的雕花红木盒过来,萧汐的视线在大厅里转了一圈,叫住已经走到门边的海瑟。
“芊芊,等一下。”
海瑟一只脚已经跨了出门,看见薛夫人托着那个似乎有些重量的食盒朝自己走来,“我屋里有些琐事,下人步子又慢,你能替我送饭给他们吗?”
海瑟反应了好一阵子才意识到她说的“他们”是谁。能肯定是能的,只是连薛瑾都不曾去过的地方,她一个外人的身份……想想薛天楠那张冷如冰雪的脸,和他在阁子碰见自己的场景,脊背有些发寒。
“薛夫人,我去……不太合适。不如让小瑾妹妹……”
“小瑾未必耐得住性子。芊芊,你就替我去这一趟,把东西放在门前,你不必进去。”
放在门前?海瑟想象了一下里面的人打开门拿饭的场景,像是吃牢饭一样,不禁觉得有些滑稽,心头一松的同时也觉得不就是替薛夫人跑一趟,也没必要这么警惕。
“那好吧,只是我不认识路。”
萧汐的目光微妙的闪了闪,“我让丫鬟带你过去。”
海瑟跟着萧汐的贴身丫鬟走了一路,穿过熟悉的前庭后院,两人踏上了一座桥。这座桥海瑟记得,半圆的大石桥架在人工河上,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登月。
桥后面是一个湖,白日能看见的对岸,到了夜晚却瞧不清楚。两人站在湖边等了一会儿,不多时就驶来一只木制小舟。
海瑟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出现幻觉。
丫鬟提着灯照亮脚下的路,“郡主,请上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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