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受惊,迷迷糊糊的用力挣扎着往另一侧躲,含糊哀求:“不要,求你了……你放了我好不好……求你……”
顾墨寒微怔,看着小小单人床上抽噎着求饶的小女人,一时间有些恍惚。
跟她认识这些日子来,他见识过她野蛮泼辣的一面,见识过她温和柔软的一面,哪怕是那次被他逼着回来求饶,她嘴上说着道歉的话,可眼底却半点求人的样子都没有。
可现在,单单只是碰一碰她,她就吓的脸色惨白,拼命了的往角落里缩,脑袋几次磕到了冰冷的床头上都没感觉。
这样软弱惊颤到极点的模样,他从未见过,是在做梦?还是陷入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你发烧了,衣服都汗湿了,我帮你换一件。”他靠近,轻声在她耳畔低语。
水依静浑身一震,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似的尖叫一声,突然抬手横扫了过去。
顾墨寒躲闪不及,左侧脸颊重重的受了她这一下。
与其说是耳光,倒不如说是抓,她不算太长的指甲滑过他的脸,眨眼间留下三道长短不一的血痕!
他抬手碰了碰,指腹处染上一点血迹,那猩红的颜色不知不觉渗入了他眼底,有幽冷的气息在房间里弥漫开来。
床上的小女人身体蜷缩成虾米状,脸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汗水黏湿了她的发,一缕缕的粘在脸上,她低低啜泣了起来,声音痛苦而绝望:“我恨你!你毁了我……我恨你一辈子!”
醒来的时候,身体轻松的像是飘在云雾中一般。
魏小淼在玩电脑,见她醒过来,哼了哼:“我说怎么睡懒觉了呢!原来是发烧了!早知道我就不出去玩了,在这儿照顾你。”
水依静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爬起来:“我发烧了?”
“这什么口吻?”魏小淼皱眉:“你自己发烧了不知道?那还知道吃药,还给自己换衣服?”
水依静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果然发现桌子上放着感冒退烧的药,床尾堆着换下来的湿衣服。
她眨眨眼,皱眉努力想了想:“呃,我只记得起来洗漱了,后来想起来不用上课,就又睡了……忘记什么时候又爬起来吃药了。”
见鬼了!
这药还是进口的感冒药,贼贵,估计是真烧糊涂了,不然怎么舍得买这么贵的感冒药!一袋感冒冲剂就解决了好么?!关键是……她什么时候下楼去买的?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
一眼看到顾墨寒脸上的伤,一包厢的阔少们都忍不住哄笑出声。
顾墨寒阴沉着脸,一个阴测测的视线横扫过去:“很好笑?”
瞬间鸦雀无声。
白三少喝了一口酒,被呛到了,闷笑着靠过去:“我说小嫂子怎么好端端的被赶下车了呢,原来给寒哥你挂彩了啊?!”
“这得做的多激烈,才能连脸上都抓出痕迹来了?”商家小少爷笑眯眯的调侃。
“脸上都这样了,那身上还能看?”
“还是咱们寒哥技术好!寒哥教我两招呗?”
“都特么闭嘴!”顾墨寒黑着脸骂,斜眼看向白三少:“小白,郡炎不是回国了么?怎么不见人?”
“别提了,我还以为他有喜欢的人了就能改改脾气了,没想到还是一样!”白三少晃着酒杯,叼着烟,吊儿郎当的样子:“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三两天的不见人,估计还得一个月才缓过来!”
这么多年来,白郡炎每年从加勒比海回来,情绪都会极度不稳定,不怎么出来见人。
商家小少爷摸着下巴,装深沉:“咱们白哥这模样,我估摸着像是情伤!”
白三少冷嗤一声:“鬼情伤,我大哥这些年身边就没个女人,情都没有,哪里来的伤?!”
“要我说,就是白哥在加勒比海那边的岛上,藏了个女人!不然他为什么不准咱们去玩儿呢?不准咱们也就算了,连小白你这个亲弟弟都不准去,肯定有猫腻啊!”
“女人还需要藏?照我说,那肯定是男人啊!估计是个绝世美受。”
白三少火了,上去就要揍人:“你他妈再给我说一遍试试?!”
顾墨寒懒得理会他们,窝在沙发里皱眉抽着烟,不一会儿,手机亮起,他看了眼来电显示,起身大步走出去,在走廊处停下:“说!”
电话里,林伟宁恭敬的道:“顾总,我查遍了所有与水小/姐熟悉的人,都查不到任何有关水小/姐曾被暴力对待过的消息,包括这些年她打工的所有场所,有被客人骚.扰过的记录,但都是言语上的占便宜,不存在任何肢体上的接触。”
顾墨寒眉宇间聚拢的阴鸷因为他的这番话稍稍疏散,他闭着眼睛平息了一会儿,才淡声道:“知道了,今天辛苦你了。”
电话那边的林伟宁顿时受宠若惊。
跟着boss大人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听到他对自己说辛苦这两个字。
挂了电话,顾墨寒没有立刻回包厢,就站在走廊深处的窗边,皱眉吸着烟。
难道……真的只是一个梦吗?
……
风雨飘摇。
云城郊区的一栋别墅,白墙红瓦,被一大片的蔷薇花所掩映。
一道苍白的闪电在黑暗中炸开,照的别墅亮如白昼。
停电了,屋子里里外外,楼上楼下都放满了蜡烛,柔和的光线驱赶了每一寸黑暗。
年迈的婆婆坐在楼梯上,浑浊的眼睛看着满屋子的蜡烛,笑的慈祥和蔼:“她最喜欢停电的时候点蜡烛了,说感觉像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