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徐泰回过身把门外的宇流明硬生生的给拽了进来。坐在床上的徐亮一见是宇流明不禁惊喜的叫到:
“呀,明哥儿!”
此刻一旁的徐夫人方才知道这是来了客人红着脸闭上了嘴,徐泰则是满脸的尴尬假装咳嗽了两声,随即说道:
“来,见见拙荆。”
“拜见徐夫人!”
宇流明含笑额首仔细打量之下,只见对方四十多岁的年纪,徐娘半老却仍然留有几分风韵,可见年轻之时也是一个美人,一身贵妇人的打扮只是眉宇之间少了妇人的柔弱却多了几分男儿的爽朗英气。
见礼之后,宇流明缓步来到徐亮床前,拍了拍徐亮的肩头微笑道:
“伤势如何?”
徐亮此刻又来了劲儿,口中笑嘻嘻的说道:
“这点小伤算不得什么!开玩笑,我徐亮的身体比牛还壮实!”
宇流明微笑着摇了摇头,徐亮的话他可不敢完全相信,而是回头看了看老将军徐泰。徐泰点点头道:
“伤倒是不重,他自幼跟着我习武身体的底子打得好,被盖聂踢的那一脚以及从马背上摔下来那一下虽然断了肋骨,但到底是没有伤及内脏。”
宇流明闻言不禁欣慰的点了点头,随即又歉然的说道:
“盖聂是冲着我来的,没想到却是连累了你还有太学的一干学子”
徐亮却是笑嘻嘻的摇摇头,道:
“明哥儿,说真的,和你在一起的日子虽短,但我从小到大却从未似这般痛快过。小时候听我爹说,大丈夫当驰骋疆场、快意恩仇,但是这长安城虽大,却整天都是各种规矩、各种条条框框管着我,说我是帝国勋贵之后,让我每天按部就班的这样、那样”
说到激动之处,徐亮禁不住拽住宇流明的衣袖,道:
“我哪受得了这些东西啊,我不想在父亲的荫庇之下过这种行尸走肉的日子,我就想像小时候听爹爹说的那样驰骋疆场、快意恩仇!但是这个长安城就像一道无形的锁链,把我锁得死死的,死死的啊”
宇流明万料不到徐亮此刻竟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一时间竟是愣在了原地。
徐泰更是有些惊讶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一方面感叹自己的儿子终究是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另一方面,又不禁暗自愧疚这么多年来自己忙于国事,对于自己的儿子却是疏于关怀,使得自己的儿子竟然向一个外人吐露心声,自己这个当父亲的实在是不称职。
一旁徐夫人则是有些诧异的不停打量宇流明。徐亮自幼是她带大,儿子是个什么心思她这个当妈的自然了解,但是让她不解的却是自己的儿子竟然会向这个年轻人吐露埋藏在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
这个年轻人究竟有什么魔力?竟然会得自己儿子如此的青睐!
少顷之后,宇流明回过神来对着徐亮道:
“男儿既然有志气,那么便要付诸于行动。身为勋贵子弟则更是要有责任与担当,这种担当不是你所说的约束你的条条框框,而是你应当承担的责任,更是激励和鞭策你的动力!”
“在渭南县,贼人来袭之时你敢于提刀上马往来冲杀,为了保护同窗而身受重伤,这就是你的担当!你的行为更配得上你身为勋贵子弟的身份!今后,你也要继续这样去做,继续扛起自己的责任,有朝一日当你接过徐老将军的衣钵,成为大楚的栋梁,守卫着帝国的万里河山,那时你再回望这一生,才会觉得真的有意义!”
宇流明这番话说出来,徐亮似懂非懂的点着头,一旁的徐泰则是捻须而笑不动声色,徐夫人望着侃侃而谈的宇流明神情则是越发的慈祥
由于徐亮身体尚未痊愈宇流明没有久待,旋即和徐泰、徐夫人一起从屋内出来。原本宇流明准备要告辞离开,但是徐泰和夫人却一定要留下宇流明用完饭再走。尤其是徐夫人看着宇流明这年轻后生是越看越顺眼,竟还嚷嚷着要亲自下厨为宇流明做饭。
席间,徐泰突然神情严肃的向宇流明问道:
“小子,你给我撂个实底!今日在朝堂之上你怎的如此做派?”
宇流明闻言微微一笑道:
“如何做派?”
“老夫我不和你绕弯子!你这人虽然年轻却向来稳重,断不会无缘无故贸然树敌,更何况是淮南王赵天翔这样的强敌!说说吧,为什么?”
徐泰这般直言不讳的询问,宇流明倒是不好再打马虎眼,他端起桌上的一杯清水一饮而尽,手中把玩着空空的瓷杯思忖半晌方才答道:
“盖聂与淮南王联手了!甚至是太子与淮南王有了默契!”
此言一出,徐泰和夫人两人顿时色变。徐泰努力的压低声音,沉声道:
“你这可是诛心之言啊!”
宇流明闻言微微的笑了笑,然后答道:
“诛不诛心我们走着瞧就知道了。太子急于脱困,而淮南王急于立威,两个看似不可能的人竟然走到一起了,呵呵事实就是这样!”
徐泰闻言脸色不禁又凝重了几分,他手捻胡须沉声道:
“太子殿下也太着急了些吧,陛下只有这么个儿子,这大楚的江山迟早是他的啊!”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有些人身在局中就容易头脑发昏!”
“那你这般针对淮南王是为了”
“自保!”
“自保?”
“没错,自保!”
看着徐泰疑惑的眼神,宇流明微笑着解释道:
“我自到长安以来,总有些各方势力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