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食肉族住地的路上,致胜的几个孩子簇拥在前开路,仁吉泰山和致胜在中间,灵姑牵着花牦牛默默随后,三个人你问我答,说个不停。
仁吉问:“族人怎么样了?”
致胜道:“那边的都没了。”见仁吉停下来注视他,又道:“没法子,有的都死了手里还攥着一把肉。”
“你们现在住哪边?”
“没有动,那个倒霉的地方被我一把火烧了。”
仁吉再没有问他,坚持先到菜花谷,但见峡谷中虽然草木长成,菜花鲜艳,仍遮不住火烧墙垣的痕迹,满眼凄凉景象,心中悲悯了好一阵,直到一帮人来迎灵姑,才回到她所带的族人居所,这里也是人气清淡,布置简单。
仁吉自从出生,生活不愁,见此许多景象,大为怜悯,和灵姑道:“如此生活窘迫,不如你们都去基地,那里什么都有,就是缺人。”
灵姑摇头道:“这里虽然贫苦,又是伤心地,毕竟是很多人的根,孩子们很快长大,只要能吃苦,有地可种,又有牛羊,若有能人带领,便不愁生活。”
说罢意味深长地看着致胜,致胜忙道:“我不会呆在这里,要陪仁吉去访宗。”
仁吉道:“若是这样,只好请基地派二个人来帮助。”
泰山乘机道:“当年我有个伙伴江南被放到漠北,一晃十年,无人过问,你和如夫人说情,就是让她到这里,过正常人的生活也好,还有让舅老爷的孩子到基地去学些本领。”
灵姑又道:“还是不要去,孩子从苦难处磨练出来,到了条件好的地方也不一定习惯。”
致胜横了她一眼,却没有说话。
几个人开始商量寻亲计划,却无一人知道地方在哪里。致胜道:“当年我听你父亲说过,那个地方叫福德山,至于路程,他全不清楚,因为是金老爷使神通把他带到这里来的。”
泰山道:“只有金老爷才能找到那个地方,当年他到过基地,也没有具体说过,不然基地早派队员去了。”
灵姑反复劝道:“便是知道地方,没人指引,也很难找到,不如先留意着,过二年等仁吉大了再做理会。”
仁吉见无处可去,心中闷闷不乐。灵姑自去安排他和泰山的居住。
夜里下起了雨,灵姑有早起习惯,她先到牛棚里一看,花牦牛不见了,到处又找又唤,都不见踪影,这才着急,赶紧回来呼喊:“致胜,仁吉,都快起来!”
众人听她惶急,都不知怎么回事,忙起身过来一问,都很纳闷:“昨天晚上还在,天又下着雨,它能跑到哪儿去?”但见灵姑急得不成样子,马上分头寻找,找了大半天,人人淋成落汤鸡,只说不见。
灵姑心疼族人,让大伙儿回去休息,自己却顶着个斗笠,一趟一趟地走远了张望,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
仁吉问致胜:“灵姑是不是为失了坐骑着急?”
致胜看着他道:“才不是,你不知道她对那牛爱惜如命,每日照顾得无微不至,有事没事去和它唠叨,跟真的一样,其实说的都是你父母的事,她内心已把你母亲当成神一样,所以把牛也看着知己,那牛哪里不好了,她只要说:‘你不听话,姑娘又要不高兴了。’说来也怪,牛便依了她;比如清明去纪念你父母,她几天前就反复和牛说:‘过二天去看姑娘啦。’那牛就明显的激动不安,族人看了多好笑,我因是过来中人,知道一切,有时候也为她二个心酸。”
仁吉听了感动半天,埋怨他道:“你也知道她是好人,为什么对她还爱理不理的?”
致胜抓了抓头道:“还不是玄玄乎乎的,又唠叨,这事那事的没个消停,瞎讲究!”
仁吉笑道:“她也没有错。”
“谁爱管那些芝麻谷子事!”致胜说道:“不过她也不容易,早先拉了几家过来,后来又接受了那么多孩子,二三十人全靠她张罗,你不要以为这里的族人怕我,他们最怕的是她,所以你看她前天早上一喊,大人小孩不要多讲,全都冒着雨去找牛。”
仁吉道:“嗯,我说过她不一般,你日日在这里不觉得,我这次回来,见她和三年前殊无二致。”
致胜一怔,拍手道:“真是,我小时候她就是这个样子,也不知道她有多大年龄?”
仁吉道:“她还是很敬重你的,我看她对你的期望很大。”
致胜道:“我一教孩子心就烦,还好你从基地要几个人过来,像泰山那样,准能教给孩子东西。”
雨淅淅沥沥地下了几天,花牦牛始终没有回来,有一天大伙在一起讨论,灵姑喃喃自语道:“会不会去看姑娘了?”就要去找。
仁吉致胜面面相觑,致胜道:“我们这就去找过。”当下和仁吉泰山去了仁吉父母墓前、怡然洞,又把附近都找遍了,只是不见,只好悻悻而回,灵姑当然不乐。
其后基地果然派三个队员过来,其中就有江南,另有一男一女,是祁连和越秀,又带了很多物资,江南在漠北十年,已被吹磨得苍老之态毕现,见着泰山都不敢相信,半天才扑上去号啕大哭一番,泰山安抚一阵,指着仁吉和她道:“多亏少主救我,也救了你们。”三人虽见仁吉年少,仍是感激不尽。
泰山又想起仁吉寻宗之事,和他道:“不若再和如夫人说起,由基地派遣队员搜寻。”
仁吉摇头道:“我们还没有出去一步,就图方便省事,不能这样,再说我走时没和大主管说一声,这才求过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