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宝狐疑的打量着他,感觉不管是他的行动举止,还是语气腔调,怎么都这么别扭啊!
他平时都是用跑的,今天竟然是慢慢走过来的。
他平时说话是快语连珠,今天竟然如此的慢吞吞。
他平时明明很大声,今天这句话竟然又轻又柔。
这……
不对劲,不对劲!
“越越,你生病了吗,说话这么慢?”卿宝伸出手,捂在了方清越的额头上,感觉到不热后,这才放心的说道:“不烧啊。”
冰凉又细腻的小手,如一块上好的玉石般,又凉又润。但这凉润,在这寒冷的雪地里,却并没有让方清越感觉到冷,相反的,他觉得那只小手捂住的地方,渐渐的热了起来,热的出奇,烫的出奇,热得他额头上都快有汗渗出来了,烫得他心里有说不出的熨贴和适意。
“宝…宝…”他喊出来的名字,有点磕磕绊绊,他的脸,也红的如同一片云霞。
从昨晚就打定要向温文儒雅靠拢的小小少年,在一只小手的破坏下,只戴了一上午“温文儒雅”面具,就又被打回了原形。
卿宝见他没什么事儿,就收回了手,掏出钥匙打开了大门,向方清越解释道:“我五叔一家回来了,今天我们一家都去他家了。”
方清越想和卿宝解释一下那封信的事儿,可半夏却始终不离卿宝的左右,让他一直逮不着机会和卿宝单独说话。
而卿宝则把他领到后院书房,捧出了一本书,略带讨好的对方清越笑道:“昨晚翻了翻三哥的书,里面有几个字不认识,你教我认一认。”
卿宝学的字是简体字,可这里是用繁体的,所以在读书时,总会有不认识的字出现。有的字能联系上下文蒙出来,有的字,可是蒙不出来的。
方清越拿过书,靠到卿宝旁边,低声似耳语:“哪个字不认识?”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还有这一句一个字都不认识……”
半夏立在门边,看着眼前这金童玉女般一双人。
女孩漂亮娇美,男孩俊逸爽朗。
漂亮的唇齿含笑,俊逸的目似含情。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耳鬓厮磨,情意切切。
这一段美好,美如画一幅,好似歌一曲。
方清越巴不得能和卿宝多相处一段时间,见卿宝有想认字的意思,立刻趁热打铁,说要教卿宝写字。
卿宝是不会写毛笔字的,三四柱刚学练字的时候她也想跟着练习来着,可那时天天忙着制糖赚钱,就将这事儿给扔下了,现在有时间了,自然是想学的。
才女虽然当不了,但有一笔好字,不管到什么时候都是拿得出手的。
拿来笔墨纸砚,研好墨,铺好纸,方清越自己先写了几个字,然后给卿宝讲道:“初学练字首先要做的是临摩。明天我给你拿个字帖来,今天你先照我的字写几遍。写的时候,一笔一划都要用心……”字写的有模有样,讲的也通透易懂。
卿宝上辈子在上小学的时候,是学过毛笔字的,可这么多年没再拿过毛笔,除了拿笔的姿势还记得外,剩下的全都还给老师了。所以这一次学,算是从头学起了。
仔细的临摩着方清越写的一笔一划,卿宝学的很用心。方清越在旁边看着,偶尔指导她一些注意的事项,两个人一个学一个教,配合的倒也默契。
卿宝低头时,几根秀发垂了下来,拂过脸际,卿宝正在全神贯注的写字,似乎并未发觉。
方清越歪着头看着那几根飘拂过细瓷般肌肤的头发,只觉得那几根头发不是拂在眼前这小姑娘的脸上,而是拂在了自己的心上。
微痒,微酥。
如微风拂过梢头。
似春雨落入轻尘。
小小的方清越,心有些乱了!
卿宝的书法没学几天,春节就来到了。
这一年,夏家没有回村子里过年,而是在城里过的。
心疼小儿子的夏老太太怕小儿子回村了没地方住,就在小儿子家过了年。
除夕那天,夏守业和夏守全两家人特意从村子里赶过来,陪着夏老太太夏老爷子在城里吃了团年饭。
大过年的兴师动众来别人家过年,这让杨氏和张氏大为不满,不过夏老太太坚持不回去,她们这些做媳妇的也没办法,只得在吃完团年饭后,顶着月光摸黑回了家。不是城里的两个兄弟不留客,而是第二天一大早要开祠堂祭祖,家里总得有男人去参加的。
既然夏老爷子没回去,做为长子的夏守业,是必须要去的。
大过年的如此折腾,在寒冷冬夜冻了一路,这让杨氏和张氏对夏守祖一家更为讨厌了,两家人回村里后,整整一个正月,都没登夏守祖家的门,也没来接夏老太太和夏老爷子回去。
夏守平大概是被娘亲对五弟独有的宠爱给郁闷到了,也没张罗着说接爹娘过来住几天,所以卿宝家难得的安静,而夏老太太和夏老爷子就一直住在了夏守祖家里。
从正月初二开始,夏守平和黄六娘就开始给亲戚们拜年去了。
这个社会,是极看重拜年的,有客人来拜年,是必须要留饭的。而夏守平和黄六娘又亲戚众多,夏守平的姑姑舅舅大姨小姨,黄六娘这边还要加上哥哥姐姐……这一拜,就拜到了正月二十五。
过年的时候糖果这种消耗品是卖的极快的,丁六不断的来卿宝家催促着他们抓紧时间制糖,可夏守平和黄六娘把时间都耗在拜年上了,这制糖的事儿,就都压在了四个柱子卿宝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