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瑶抬步踩上台阶,刚要往里走,便听到秦辉高声嚎叫的声音从屋里传来:“叫她滚!我绝不吃她带来的东西!”
闻言,秦羽瑶站定脚步,抬起手对身后捧着白玉盒子的轩王府的下人挥了挥,示意他们停脚。
与秦羽瑶并肩踏上台阶的秦太傅,脸色直是无比难看,不停地道:“孽障!孽障!”
屋里,秦夫人哄劝的声音传了出来:“辉儿啊,瑶儿带来的东西都是极好的,那可是王府才能得到的好东西,于你的身体有益,你切不可任性啊!”
秦辉不管不顾地大叫道:“我就不吃!是她害我如此,她怎么有好心拿药材给我?必然是毒药,我吃了就要死的!”
秦夫人哄劝的声音便顿了一顿,随即才又响起:“不会的,这东西既然是瑶儿拿来,那么瑶儿就是担了干系的。倘若你吃得有个什么好歹,她又怎么能抽身事外呢?你且放心,必然是无碍的。”
秦辉只是不听,发疯似的捶着床板:“我说了,我不吃!叫她滚,带着东西滚!”
“孽障!你以为瑶儿会白白拿东西给你,是为什么?”秦太傅再也忍不住,气得瞪起眼睛闯进里屋,“还不是我和夫人为你求来的?你少不知好歹!”
秦辉如今虽然性情大变,到底仍是有些怵秦太傅,因而住了口,不再大喊大叫。
秦夫人则又劝道:“这就对啦,瑶儿可是你的姐妹,怎么会害你?”说着,对外面喊道:“瑶儿?快些进来,正好你兄弟醒着,你们说些话。”
秦夫人既不愿得罪秦辉,又不敢得罪秦羽瑶,故而在长幼之序上,便说得朦朦胧胧,隐隐晦晦。
秦羽瑶勾了勾唇,缓缓走进来,目光落在躺在床上的秦辉的脸上,只是挑了挑眉,也未说话。谁知,这个眼神落在精神已有些癫狂错乱的秦辉的眼中,便成了挑衅。
“你少得意!我绝不会吃你带来的东西的!”在秦辉的眼中,秦羽瑶带来的东西绝对有问题,所以才用这种挑衅的眼神看着他,激他收下吃掉。他才没那么傻,吃仇人的东西,故而不屑地道。
天可怜见,秦羽瑶压根没这个意思,她不过是不知道跟他说什么罢了,那眼神也只是没所谓的模样。
只见秦辉又要发疯,秦夫人便只得又哄劝起来。这样反复无常又丑得厉害的人,常人见了都不待见,偏偏秦夫人满眼心疼,竟是丝毫不介意。
然而她越是疼宠纵容,秦辉便越是发疯:“她怎么可能是我的姐妹?你见过姐妹把自己兄长的腿打断的?这就是一个心如蛇蝎的毒妇,她要害死我,你们还逼着我吃,你们也要害死我吗?啊,我知道了,你们就是想害死我,因为我根本不是——呜呜!”
只见秦辉越说越颠三倒四,越说越不像话,秦夫人终于神情一凛,连忙掏出帕子捂住他的嘴。又抬头对秦羽瑶笑了笑,说道:“辉儿每日总有一阵子心情不好,瑶儿不要介意,把药材放下就好了,有时间娘再去瞧你。”
多大脸?秦羽瑶的嘴角弯起一抹讥讽,淡淡挑眉,说道:“没得别人不稀罕,我还非要上赶着送来的。”因而转头朝外喊道:“你们回去吧,就跟王爷说,人家不敢吃他的东西。”
“是,王妃。”门外,来自轩王府的四五个下人齐声应道,而后便托着白玉盒子转身离去了。
“既然如此,这里也没我什么事了,告辞。”说着,秦羽瑶转身掀开帘子,抬脚就走。
倒把秦夫人唬得愣了,直等秦羽瑶都走出屋子,才反应过来,连忙追了出去:“瑶儿,瑶儿且慢。”
秦羽瑶撇了撇嘴,没有停下脚步,反而更加快步往外走去。当她稀罕呢?若非是为了秦敏如,这些有价无市的好东西,当她舍得送来呢?
这样的好东西,屋里那狗东西居然还不稀罕,嗤!秦羽瑶的眼中闪过一抹嘲讽,不过就是吊着命不让他死罢了,她有的是手段。
至于这些东西,不如留着等秦敏如出嫁的时候,给她添嫁妆了。越想越觉得如此甚好,秦羽瑶往外走的脚步更快了,理也不理身后大喊追赶的秦夫人。
秦羽瑶前脚出了屋子,秦太傅后脚便跟出来了。只见秦夫人站到院子门口,望着秦羽瑶远去的背影,满脸咬牙切齿的模样,直又气又恼:“该!”
叫他作?没命了吧?一时又想到秦敏如的婚期,秦太傅不由头痛,跺脚长叹一声,拔脚追了出去。一边不支地跑着,一边气喘吁吁地指挥道:“拦住大小姐!”
秦羽瑶没有等下人们阻拦,便在二门外站定了,等着秦太傅追来。
以秦羽瑶对此事的判断,秦太傅必然不会就此撒手不管。何况,秦羽瑶耳力不凡,早听见秦太傅在后面追赶的声音。故而,站定在二门外。
不多时,秦太傅果然追来了:“瑶儿,你——”秦太傅呼哧呼哧地喘着气站定了,但见秦羽瑶面色沉静,不见半丝懊恼与讽色,不由得微微怔住。瑶儿为何不气?
瑶儿才是二十岁的年纪,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可是除了方才略显反驳的话,便再也没有一丝出格的行为了。渐渐的,秦太傅心中愈发愧疚起来。瑶儿,必然是从未对这个家里抱有希望,也不曾投入感情,所以才不伤心吧?
“瑶儿,那个混账的话,你别往心里去。”秦太傅追来,本是为了跟秦羽瑶道个歉,再劝她把东西留下来。可是此时看着秦羽瑶的神情,不由得咽下这个念头。瑶儿从不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