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清了这小小的院落里的布置格局,她又左右走走,看了看,确认没有旁人了,才回身阖上自己的房门,转身向妫珩的房间走去。
“吱呀”一声,门开了,没有锁。梓鸢眉一敛,心里多多少少是有些忐忑的。
这拿回的终归就是她自己的东西。当初他不问自取,走得就不是正道,自然也不能怪她如今不走正路了。
只是这门也不锁上一锁,是真对这宅子的护卫放心?对她放心?
还是,还有什么阴谋?
她想不透,却也不想再瞻前顾后,畏畏缩缩了。
一脚迈入,便见那浴桶还放在房的正中央。地上有些水,漫了半个地板。房里还有些热水升腾而起的水汽,房内一切都蒙了层雾,朦朦胧胧。
她皱紧眉头,看着脚下的水印子,无奈地叹了口气。
顾不上多加纠结了,反正不管拿不拿得到玉佩,她都是要跑的,到时有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都没有什么关系了。
她环顾了这比她的大上许多的房间一遭。房内很大,靠门的一边有个雕工精巧的衣箱,房中央是张圆桌,右侧一扇小窗,左侧一张书案,正对门口的房间最里处,就是一榻。
她想了想,先往床边的小柜走去。
那是个精致的花梨木箱屉。看上去轻便,似乎用手一提就能拿起来。然而梓鸢试了试,却连挪动一分都不成。
她绕着观察了一下,也见不着半个锁孔,便直接伸手拉动了抽屉的小把手。原本,还以为不会有任何作用,毕竟这看起来放的都是些重要的物什,一般不会如此容易就能被打开。
谁知,还竟真让她打开了。
她一惊,屏住呼吸慢慢拉开了屉。
随着屉被拉开,她心中的疑问越来越大。
里面排满了瓷**,看起来有好几十**。
她皱着眉,心里全是不解:这是什么?药?
这些**子看起来都是一样的。她想取走一**,好之后便请人查查是什么东西,可是这**子都排得密密的,抽走一**又太明显了。
她斟酌了一下,拿起其中一**,刚想轻轻旋开瓷**,仔细瞧上一瞧。
可手还没碰上**塞,她却终是止住了动作。
这里面是什么,又到底关她什么事?
便是那男子真染了什么重病,甚至是绝症,也轮不上她这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去瞎操心。
而且,若是这里面都是毒药,她就要因自己的好奇丢掉性命了。
她小心翼翼地把瓷**放回去,又把小屉推回去。
叹了口气:不见踪迹。
再往右侧的书案走去。书案是由紫檀木做成的,靠近一闻,就能闻到一阵淡淡的、宁神的清香。书案上放了不少案牍。她无意翻找,俯身低头拉开一个个小屉查找着。
这桌案小屉众多,她一个个看过去。
然而,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
她推上最后一个小屉,想起把玉佩收起来的妫珩,心里恨得咬牙切齿。
转身靠着书案,她叹了口气,又重新环顾了房内一周。
房内能藏东西的地方很多,这可要怎么找?他到底把玉佩放哪了?
总不会是放身上了吧?
她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可是又不愿就这样放弃。
一个个角落地琢磨过去,她抬脚,向床榻走去。
拉开帷幔,床榻一下展露在眼前。他的榻倒是大,可以躺上三四个人呢,也不知要这么大的榻来作甚。
第一次见到陌生男子的榻,榻上全是男子的清冽气息,梓鸢有些羞涩。只是,她已经没有时间思考那么多了,也不知宴会什么时候结束。
她探身,从床尾开始,一寸寸向床头摸索过去。
她半跪在床上,时而掀起掩盖的被角看上一眼,生怕遗漏了任何一个角落。
摸到床头时,她拿起枕头,直接把床褥掀开。
一抹绿色撞进眼里,她一愣。原本已不抱希望的人瞬间被一阵狂喜击中。
终于找到了!
她把玉佩攥在手里,险些要喜极而泣了。
她站起身来,看着手中失而复得的玉佩,转身就想走。
可想起这床被她弄得一片凌乱,她良心有些不安,还是转身回去稍稍收拾了一下。
“小歌这是在做些什么?”一道盈满笑意的男声在身后响起。
她浑身一僵。冷汗从背后冒了出来,被从不知什么时候打开的窗外吹进来的冷风一吹,冷得人浑身一颤。
怎么都没想到妫珩这时候回来了。
宴会这么快结束了吗?还是……
她撑着站起身来,转身站好看着他。
他早就猜到她要来,守株待兔?
他看着她,眉高高挑起,眼里的笑意掩都掩不住:“自荐枕席?”
梓鸢一愣,险些就要直接把手中的玉佩扔出去。
“还请公子莫要再开歌的玩笑了!”
“好!”他笑着,应得干脆,倒一时出乎了梓鸢的意料。
他好似并没有看到她手中捏着的玉佩,径自走到门边桌前端起茶杯饮了一口。
梓鸢看他这般淡定,反倒心里更是慌张发虚:“公子可是不需再回到宴会上了?”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继续饮着茶:“自然是要回的。”
“只是我跟他们说了,要回来安抚一下小歌姑娘,他们便放我走了。”
梓鸢狠狠瞪了他一眼,脸涨得通红。
这下她的名声,可真要坏了。
也罢,不过是个小丫鬟的身份,掀不起什么风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