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小哥,劳烦通禀你家三公子,扬河陈季云特来探望。”陈季云站在何府门前对着门外的何府家丁施了一礼。
本是正当礼节,却被小哥嗤笑一番。
“陈公子,这么久不见怎地这样见外了?”小哥背着手戏谑着,想陈季云在渭平读书时,进何府都是匆匆忙忙的,拍拍他的肩膀道一句‘找你家三公子’便直接踏进何府,如今这般客气还真是少见。
陈季云闻言眨了眨眼,随即恍然大悟,这以前没仔细瞧,只晓的小哥身形瘦弱,如今打了个照面竟不认得人了。
“嘿嘿,原来是小哥你啊,陈季云眼拙,见谅,见谅。”陈季云拱手笑了笑。
门卫小哥闻言面色有些尴尬,还从未有哪家公子这般好脾气呢,见此情况也不好继续嗤笑,身子侧了侧道:“陈公子,请。”
陈季云闻言点了点头,低声交代陈安山上去请梁潜后便踏进何府,绕开影门墙踏上曲折游廊,此阶下是石子漫成的甬路,游廊尽头是丁字路,陈季云习惯性的便要往左边走。
“哎,陈公子,今时不同往日,你不能直接去箫凤阁,请随小的花厅用茶。”小哥见陈季云欲往箫凤阁而去连忙制止。
“哦?为何?”陈季云不解的瞧着小哥,以往她尚且能去怎地今日就去不得了?
小哥闻言凑近解释道:“如今箫凤阁有女眷住着,虽然她出身不怎么好,可,可到底是三公子的人。”
“哦哦哦!”陈季云连连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那请小哥引路花厅吧。”
“好,陈公子这边请。”小哥说罢便转了身。
陈季云瞧着空挡转身拉开袍子嗖嗖的往箫凤阁跑去。
“诶,诶,陈公子,哎呦。”小哥闻声连忙回头,只见陈季云小腿飞快的跑进月亮门,不由的往前追了几步,可,可这月亮门不是他一个四等家丁能进去的啊!
“呼,呼。”陈季云靠在月亮门后面的粉墙上不停的喘气,最近很少活动,猛的一下心窝子还真有些受不住。
“露滴彩旌云绕袂。谁信壶中,别有笙歌地。门外落花随水逝。相看莫惜尊前醉。”
箫凤阁传出呖呖莺声,此歌声婉转动听,伴随箫凤阁假山处的潺潺的流水声,愈发让人觉得是天籁之音。
陈季云听曲,此刻听的此音不由循声而去。
入眼处,高轩临碧渚,飞檐迥架空。馀花攒镂槛,残柳散雕栊。纵观整个何别具一格。
“婉姑,昨日信手做的曲子放哪里了?”何寄文的声音透过纱窗传入陈季云的耳朵里。
陈季云闻言嘴角上扬,只道过得有多艰难,没想到还有闲情雅致做曲子。整日陪着娘子花前月下,这可是快乐似神仙的生活呀。
“啊!墙里碧人墙外客。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陈季云背转身面对假山高声道。
少时便听得屋里刷刷的声音,随即门被启开。
“师兄!”何寄文启开房门,瞧见陈季云背影眼睛一亮,含笑出了房门,“师兄,你怎么来了?”
陈季云闻言转身瞧着向自己走来的师弟,果然病榻磨人,消瘦许多。
“一来有事求助师父,二来过府瞧瞧你。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也不让何平托个信给我?”陈季云说着便暗暗打量何寄文的神色,见其精神尚好便也稍稍安心。
“事情到了那个地步,让师兄知道了,也只能担心挂虑。”何寄文说着牵起陈季云的手往屋里走,“为这事已经有很多人为我操劳,有时静下心来想想,总觉心里不安。”
“婉姑,这是我师兄陈季云,你随我唤师兄便好。”何寄文走到屋前,瞧见自家娘子攥紧手帕,不由出声解围。
“见过师兄。”林书婉闻言大方行了礼。
“弟妹少礼。”陈季云说罢细细打量林书婉,的确比初见之时更显温婉,大概眼前的女子已经定下心来了。
“你们师兄弟久别重逢,我去取些点心础!绷质橥袼蛋帐├窭肴ァ
“师弟,婚后有何感想?”陈季云笑问道。
何寄文闻言引着陈季云坐下,良久方道:“比初婚甜。”
“恩?什么意思?”陈季云闻言微微一愣,随即问道。
“哎,未成亲之前,总觉得心里偷偷想着很甜蜜,成了亲,却没有我想的那般和谐,在京城之时,我与婉姑之间好比隔层山。回了渭平挨打之后隔条河,三月以来隔层纱。婉姑她,她有心事。”何寄文从成亲至今,终于将心中疑惑吐了出来。
“何不开诚布公询问一番。”坦诚相待是陈季云自妻子离府之后总结出的教训,夫妻间有什么不能说清楚的?
何寄文闻言手扶玉箫莞尔一笑道:“门锁若锈还能启开,心锁若闭,是很难走进去的。”
“你是说弟妹心中有别人”陈季云吃惊的站了起来。
“师兄!”何寄文正沉浸在自己小小的哀伤当中,猛的被陈季云一吓心都快跳出来了,“莫要高声,不要被婉姑听到了。”
“你个书呆子,读书读傻了呀,你知道她心中有别人,你还替她瞒着?”陈季云恨铁不成钢的瞧着何寄文。
“不然,又当如何?换作师兄,师兄也会如此的。”何寄文伸手替陈季云倒了杯茶,“再说,我相信金城所致,金石为开。婉姑对我的态度已经变了很多,虽非一见钟情,可渐渐培养出来的感觉更坚贞不是嘛。”
陈季云闻言没了声,这仕途不顺倒也罢了,反正也不是个好差事,可这感情怎么也不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