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福寺是一座千年古刹,寺内古树参天,佛塔林立,巍峨的殿宇依山而建,布局巧妙,错落有致,处处都透着宝相庄严,更有翠竹名花点缀其间,环境清幽雅致,因此虽地处偏僻,却与坐落于京城里的大慈恩寺齐名,乃是有名的佛教圣地,香火十分鼎盛。
寺里的主持显然早已收到消息今日定国公府的女眷会来上香了,虽不曾闭山,却也尽可能的清了场,还特意腾出了两个院子来安置一众女眷,虽不说色色妥帖,却也是极为难得了。
赶了一上午的路,自陆老夫人以下所有人都饿了也累了,慈眉善目的主持方丈见大家都面露疲色,便只与陆老夫人寒暄了几句,即命知客僧引着大家去了后面的院子。
陆老夫人见两个院子一大一小,比邻而居,便让陆二夫人带着陆明雅和陆明欣住了那个小些的院子,她自己则带着陆明凤姐妹两个和陆明芙姐妹两个住了大些的那个院子,陆明凤和陆明丽住东厢房,陆明芙和陆明萱住西厢房。
趁着众主子更衣梳洗之际,张嬷嬷已领着双喜双福等人,领着几个丫头婆子去借了个厨房,将自国公府带来的素菜都热了,在陆老夫人的外间摆了两桌,然后陆老夫人领着陆二夫人与陆明凤坐了一桌,下剩陆明丽姐妹五个坐了一桌,大家吃了饭,又小憩了半个时辰,便由知客僧引着,去了前面的正殿上香祈福。
其时来烧香拜佛的百姓都走得差不多了,正殿内十分清净,主持玄善方丈也出来与大家伙儿讲了一回经,陆老夫人因对玄善方丈印象极佳,捐了一大笔香油钱,陆二夫人跟着捐了些,陆明凤也代陆大夫人和陆大奶奶捐了些,然后众人便从正殿开始,由左至右依着佛像一处处都燃香磕头,暗自祝祷心愿,烧了许多纸。
一时上香完毕,陆老夫人上了年纪的人经不得劳累,便由陆二夫人和张嬷嬷先服侍着回了后面暂时下榻的院子。
余下陆明凤姐妹几个都未去过正殿后面的碑林,遂由一众丫头婆子簇拥着,往碑林方向走去。
走了约莫半盏茶的时间,远远的便可见一片开阔的石砖地,据说是隆福寺素日用来做小型佛事用的场所,当中设有一清灵水池,水池后面是一面极长的墙壁,墙壁呈拱形,一边延伸向后山的梅林,有几个稚龄小沙弥在轻扫落叶,另一边则延向姐妹几个此行的目的地碑林。
隆福寺的碑林既然能远近驰名,自然有其过人之处,里面不知道多少前朝杰出书法家的传世名作,譬如欧阳大师的《皇甫诞碑》,险劲精绝,端整劲秀,再譬如颜大师的《多宝塔碑》,端庄雄伟,遒劲郁勃,直让一众女孩儿大开眼界,叹服不已。
赏玩了大半个时辰,大家都有些累了,便说要回去,陆明雅趁此机会拉了陆明凤走在最前面,说是有体己话儿与陆明凤说,很快便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当中。
余下陆明丽以下四人都是不待见陆明雅的,见她如此行径都撇了撇嘴,正要带着剩下的丫头婆子们也回去,不想就见陆文廷与陆文远并凌孟祈三人出现在了视线里。
陆明丽与陆明欣当即涨红了脸,连招呼都没有上前去打一个,便领着各自的丫头婆子从另一条道上快速离开了,陆明萱与陆明芙见状,倒是也想跟上去的,奈何陆文廷已看见了她们,她们只得上前与三人见礼:“见过大哥哥、二哥哥与凌世兄。”
陆文廷笑道:“听说妹妹们都在这里,怎么这会子只能你们两个?”
陆明芙笑道:“方才才离开的,想必还没走远,大哥哥可是有什么吩咐,要不要我叫人去将她们都请回来?”
“没什么,不过白问一句罢了。”陆文廷笑笑,与陆明芙寒暄起来,“听说显大叔日前得了位弟弟?真是可喜可贺……”
趁陆文廷与陆明芙寒暄之际,凌孟祈抓紧时间凑到了陆明萱身边,低声问道:“萱妹妹这些日子可还好?我们可有好长时间没有好好儿说过话了。”一边说,一边深深看了陆明萱一眼,才恋恋不舍的移开了目光。
距离上次休沐在陆老夫人屋里见了陆明萱一面至今,虽才只十来日过去,但凌孟祈已觉过了很久,更何况他们见虽见了,却连话都未曾说上过一句,这让满腔情思的他怎么可能觉得足够?所以今日一听得老国公爷打发去的人说老国公爷要他护送国公府的女眷们来隆福寺时,他才会迫不及待赶了来,就是想着看能不能寻下机会与陆明萱说上几句话儿,如今看来,他果然是来对了。
陆明萱闻言,先看了一眼陆明芙,见她正与陆文廷说话,这才低声答道:“我这些日子都还好,凌大哥你呢?可已适应了锦衣卫的生活?同僚们对你可还友好?公务呢,可已上手了?”虽说之前看凌孟祈意气风发的样子让她觉得他在锦衣卫应当过得还不错,但不亲耳听他这么说,她终究不放心。
凌孟祈被她这般连珠带炮似的一问,一颗心立刻像炉子上的紫砂壶般,咕噜噜的冒着泡儿,不知道有多熨帖,笑着答道:“我一切都好,萱妹妹别为我担心。”
陆明萱点点头:“那我就放心了……”正待再说,余光瞥见陆明芙已与陆文廷说完了话儿,只得打住不敢再说,与陆明芙一道与三人打了招呼,领着伴香与落梅离开了碑林。
一时姐妹二人回到下榻的院落,陆老夫人歇息了一回已经缓过神来了,正与陆二夫人陆明凤等人说话儿,一瞧得姐妹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