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观整个酒肆,若真要说点好来,就是酒肆的主体建筑还算过眼,离着地面大概有一尺远的吊脚上是全实木的建筑,三间正屋虽然依旧脏乱差,但是窗棂雕花美感十足,如果洗干净了,抹上松油,还算入眼。
看到实木建筑,至少比牛粪抹墙要好些,苏小小心中安慰,未注意脚下,踏着木头台阶就要进酒肆正房。
刚刚踩上去就听小姑娘一声尖叫:“小心,别踩那块木头。”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只听见夸嚓一声裂响,苏小小不轻的体重,成为压坏已经开裂木板的最后一根稻草,苏小小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脚便已经掉落在碎裂的木板里。
“幸好周围的木头已经朽了,没受伤,没受伤……”小姑娘打着哈哈,把苏小小的腿从坑里拔了出来。
这也叫幸好?这一天纯粹是在玩她好吧!苏小小的小心脏已经在一串串打击中,跳得十分激烈了。
这也就是自己这种糙女汉子了,就刚刚那么一下子外加被“大黄”咬住裙裾恐吓,这要是其他女生,早就尖叫声,哭喊声,声声入耳了……
脚拔出来后,苏小小感觉到了几个伙计用目光的交接来暗示她今天逊毙了。
苏小小假装没有看见,整了整自己的心情,继续观察起来。
酒肆的大堂不算小,因只有三张水曲柳的大酒桌,所以显得特别的空旷。
四条腿的长凳子又七零八落摆的到处都是,看起来又很凌乱。
空旷中夹杂着凌乱,要做到此水平,也需要些技巧,苏小小思忖自己到底接手了一个怎样的烂摊子。
进门后左手边码着的全部是小缸的酒,深褐色的酒缸上面,封着红色的酒塞。
右手边是两个特别大的酒缸,如浴桶那么大,亦是深褐色。不过上面不再是红色的布酒塞,而是深色的木桶盖子。
酒肆就酒最值钱,没想到破晓酒肆居然有这么多的存酒,苏小小小心翼翼走到酒缸旁边,用手敲了敲。
“新掌柜,您别敲了,老掌柜嗜酒如痴,爱酒如狂,咱们酒肆的酒本来就被老掌柜喝得没剩下多少了,剩下的在他意外身亡后,我们都用来祭奠他,全部都倒在井边了……”秀才一副您节哀顺变的表情。
听到此处苏小小本来灰暗的心好不容易照进的一抹光亮,瞬间陷入黑寂。
苏小小嘴唇不自然的翕动着,咬牙切齿的说道:
“老掌柜有你们这群有情有义的伙计,实在让人感动,你们放心,我也一定会待你们很好,到时候咱们一同把酒肆经营好。”
话是好话,但是脸黑得跟锅底似得,眼睛抬头看着天空,死命盯着什么的苏小小,让人感觉害怕,所以几个伙计听是听到了,但是没有一个人敢回话。
是,苏小小是在死命盯着什么,她在死命盯着饶有兴趣看着苏小小一路受惊而一直抿嘴未语的夏歌笑。
酒肆没有酒,开店没有钱,被各种坑蒙拐骗,上了贼船,却没法退票的苏小小真的是欲哭无泪。
一bō_bō的意外袭击之后,苏小小总算是勉强稳住了心神,这才感觉到小腿早已经酸得麻木,胖厨子特别有眼力见,立马扶正了一根凳子,随意解下围裙扇了扇上面的灰,连连说道:
“新掌柜请坐,请坐……秀才,还不赶紧给新掌柜端茶来,青青,把俺们伙房里的剩的一些酥饼端上来……”
看起来胖厨子因为年纪长些,所以这些日子便是他代为照看着酒肆。
但是看酒肆的成绩,不过是“弱女虽非男,慰情聊胜无。”罢。
另外两人准备转身去拿,苏小小忙拦下,说:“不忙,不忙,现在不饿子没剩下几个,能饿吗?)以后都是自己人了,要相处的时间很长,还是互相了解比较重要。”苏小小赶紧招呼大家坐下。
三人面面相觑,迟疑了一番,都找了根板凳,围坐在苏小小身边。夏歌笑还是高高坐在云端上,正对着苏小小,以便随时提醒她,不要说偏了。
其实苏小小早已经想要休息了,但是夏歌笑终于说道,哪有新掌柜第一天来了,照面都不跟伙计打,就躲进房间的。
苏小小无法反驳,只好在自己腿上猛掐一下,打起精神,佯装热气四溢。
三人一听新掌柜想要知道他们的情况,全然没有了之前的自然,面露尴尬。
粉衣小姑娘甚至和胖厨子推辞起来,期间粉衣小姑娘更是以暴力恐吓之。从头至尾只有那个秀才最为淡定,嘴角始终有坚毅的笑容,不卑不亢。
苏小小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便让年长的胖厨子先来。
他似是没有遇到过如此受重视的情况,一时间竟然有些害羞,一张胖胖的圆脸,带着几分羞涩,清了清嗓子,娓娓说道:
“俺叫张二斤,弓长张,二两肉的二,一斤酒的斤,因为头大,他们都叫我张大头,虚长二十八年,咳咳,是俺们酒肆的厨子,俺还有个闺女,在学堂上学,还未放学。
孩他娘病逝了,俺,独自拉扯孩子……这,这就是俺的状况了。”说完了又是羞涩的抠抠头,嘿嘿傻笑着,用手搓着手里的围裙,看起来特别的憨厚。
“张二斤,很好的名字,敢问大头兄,是不是酒量很好,不喝便罢了,一喝就是二斤啊?”苏小小饶有兴趣的问到。
“咦,夏掌柜,您果然是料事如神……”张二斤夸赞到。
苏小小表情有些不自然,她真的只是随便说说,想要卖弄幽默感,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