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到了周末,严叔严嫂应邀要来曲家做客。
李汤霓屁颠儿屁颠儿地跟着曲南休去菜市场,因为他那里的菜比超市新鲜而且实惠。
李汤霓觉得怎么倒过来了。难道一个家里,不应该是主妇买菜和善于烹饪吗?
脸上发烧。哎管它呢,自己不是还没升级到主妇呢嘛。
“不知道他们喜欢吃什么。对了,严叔严嫂是哪儿的人啊?”
曲南休答:“是南方,具体忘了问了,就南方口味儿。”
“南方口味儿清淡......但是口味儿可能也会改。比如我本来应该是南方人,结果从一出生就被带到帝都养大,现在我的口味儿就很北京。”
“你?不光是口味,你就是个地道的北京妞儿。”
“地道的北京妞儿什么样?”
“字正腔圆,气出丹田啊!”
李汤霓不满意地:“就这啊?会不会抓重点?”
“还有呢——外冷内热,实在,不矫情,真性情,这回行了?”
“这还差不多。”
“不过,你有一点儿不太像北京菇凉。”
“哪一点儿?”
“地道的北京大妞儿,如果吃醋生气的话,是不是应该大大方方提刀来见?而你生气到极点的表现,就是沉默!”
李汤霓想了想,不得不服气,这回重点抓得很好。
忽然,她扯了扯曲南休的袖子示意他停下,自己跑到一个摊子前,伸手捏起摊上的几根菜叶子,惊喜地:“呀,这是菊花脑,第一次在北京见到!”
“菊花也有脑?”
曲南休开玩笑地也抓起几根,碧绿碧绿的很是新鲜,一股不出的素雅清香扑面而来。这东西他从没见过。
李汤霓解释:“这是南方菜,一般用来做菊花脑鸡蛋汤,清热解毒,那个味道很特别,吃完了一个时都齿颊留香。我还是去南京玩的时候,在一个阿姨家里吃过两次,就老惦记着了。”
摊主笑着:“嘿嘿,姑娘好品味。这些菊花脑,是我老乡昨晚上才从南方老家拔了,坐火车带过来的,还新鲜着,带着露水呐,我自己留了一把,剩下就这么点拿出来卖。”
曲南休忙:“那我们就都要了。”
两人买好了菜,打车去接严叔严嫂。
原本是因为帮助他们才得以相识,现在四个人却相处得格外融洽,好似一家人,去接他们,还有那么一点儿去见父母的感觉。
结果,夫妻俩准备了大包包要往那边拿,有各种吃的,还有好几个严嫂专门给李汤霓做的包,精美无比。
残疾人出行格外不易,但是严叔一声抱怨都没有。
“曲啊,我们早听你从学校出来,找了份工作,一直想问问你顺不顺利,但又怕打扰你工作,再加上我腿脚不方便,总是没机会来看你。”
“这不是来了吗?以后你们什么时候想过来,给我打个电话,我去接你们出来透气。”
夫妻俩在曲南休租的一室一厅里,仔仔细细地转悠了一圈,其间,严嫂一直打手势,严叔翻译道:“她是,这里应该放个柜子,这里钉个书架,那里摆个靠垫......”
还真像父母一样操心。
末了,严叔在沙发上休息,另外三人去厨房里忙活。
原来严嫂是烹饪的好手,有她在,原本打算露一手的曲南休都不好意思露怯了。煎炒烹炸,严嫂一个人统统搞定,两个年轻人只有在旁边眼馋的份儿。
严嫂不话,所以总是埋头干活,显得效率特别高。看来话多是提高效率的敌。
丰盛的餐桌,堪比年夜饭,但夫妻俩吃得很少,很拘谨,倒是不停地给两个年轻人夹菜。
曲南休食指大动,腮帮子鼓得就一直没下去过。
严嫂听不见,大家埋头吃东西就容易冷场,曲南休和李汤霓只好一边吃,一边有有笑烘托气氛。
严叔严嫂目不转睛看着他们两个,心里实在喜欢,同时觉得这一对年轻人男才女貌好般配。
忽然,李汤霓想起了什么:“哎呀,咱们买的那一把菊花脑还在袋子里,怎么忘了呢?我去做个蛋花汤。”
不一会儿,她端着汤出来了,满屋子好像都是那沁人心脾的清香。
严嫂怔怔盯着那汤看了一会儿,忽然啜泣起来,刚开始还强忍着,后来止不住地用袖子抹眼泪!
这一幕把在座的都惊呆了,赶紧放下筷子问她怎么了。
她当然没法回答,也不打任何手势,只是哭,而且泪水好像越来越滂沱起来。
曲南休和李汤霓有些手足无措,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严叔。
严叔表情肃穆,叹了口气:“叫她哭,她一定是看到这汤,想起了一些事。”
曲南休和李汤霓不约而同把目光转到菊花脑蛋花汤上,心想,这汤能有什么故事呢?
严叔递给妻子几张餐巾纸,又:“不光是因为这汤,还有看到你们两个,让她想起了......”
长得急人的沉默。
“......咱们都这么熟了,我也不瞒你们了,她是想起了,我们的闺女。”
“闺女?”
李汤霓惊奇地:“从没听你们提过呀,她现在在哪儿?”
曲南休冲她使了个眼色,意思是,人家既然都哭了,万一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儿呢?别问得这么直接。
李汤霓领会了他的精神,不吭气了。
严嫂抽泣得更凶了,站起来去了洗手间,把门反锁上了,只听见“哗哗”的水声。
借着这个机会,李汤霓又声问:“严叔,要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