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
“别呀,梅宗主,您不想知道璧秀山庄有哪些产业、哪些能人吗?”
“何以信你?”
“苏公子,阿晨不在,你唯有信我!”
阿晨,你们几个!梅长苏黑着脸,望着明德暗自思忖:蔺晨你到底是以怎样的心态与这个人相处的?不动声色地看了明德一眼,给黎纲使了个眼色,少时,黎纲便命人抬来了木桶和热水。出乎梅长苏的意料,明德不等他招呼,便褪去衣服,迈入木桶,甚至把背毫无遮掩地对着他。
“江左盟占了璧秀山庄的位置,欧阳陌不会善罢甘休。”一改先前的不正经,背对着梅长苏的明德以沉稳的声音道,“此番他派人袭击我,就是想看看我会怎么还手,看看梅宗主在这件事上是否会插手!”
“所以我才要一个人与我联手,逐步灭掉璧秀山庄的势力。”梅长苏以同样沉稳的声音慢慢地道,“你需回到曲家掩人耳目。”
“不,我若继续留在曲家,会给曲家招来灾祸!”明德低声道,“此番应约而来,亦是为离开曲家寻个借口。”
“我借给你一笔钱用于行商,这样……”
“几分利?”不等梅长苏说话,明德便打断了他的话。
梅长苏一愣,突然记起庆林、未名曾说蔺晨曾免利借给他们银子,遂揉着指尖,道:“三分利!”
他并不懂民间三分利是高是低,但他和明德的关系是相互利用,远不如蔺晨与庆林、未名来得亲密,三分利他还是拿得下的。
“梅宗主,您借给我十万两!”明德猛地从木桶里站起,悻悻地道,“我先把欠阿晨的五万两还上!”
“他收你多少?”看着明德脸色铁青,梅长苏心头咯噔一下,他收低了?不会吧,三分单利,十万两一年是三万六千两,不低啊。
“阿晨说看在您的面上收我六分滚利!”明德愤恨地道,“这不,我向他借了五万两,明年就需还他十万两,要是还不上,按十万两再计六分利!”
无商不奸。梅长苏冷笑一声:“我三分利借给你,是有条件的。”
“啊!有条件?”明德揉着脸,狐疑地看着梅长苏,怔怔地道,“苏公子,虽然我天生丽质难自弃,但我是有原则的,你不能强迫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情!”
“你给我坐回去!”气急败坏的梅长苏捞起葫芦瓢敲着明德的头,把他按回了浴桶。
“啊,这是为什么?”
“你只有坐在浴桶里才会认真说话!”
“可是,水凉了……”
“黎纲,换水!”梅长苏愤然道。
“不用,不用,苏公子,您有何吩咐尽管说,我听着!”见梅长苏来了火气,坐回浴桶的明德慌不迭地道。
“第一,借给你十万两白银,两年内连本带利还我;第二,你身边我要重新安排人手;第三,无论什么时候,但凡我需要,你都需听我安排!”
“第一,两年内必将十万两白银连本带利还于梅宗主;第二,其他人我不管,茯苓和刚刚送鱼来的渔夫给我;第三,只要梅宗主所谋之事与我所谋之事不冲突,我可以支派人手听从梅宗主安排!”
难怪能在欧阳陌身边活那么久,竟能在顷刻间将我的话补得滴水不漏。梅长苏揉着指尖,轻声道:“好!”
“梅宗主,我可以起来了吗?”
“嗯,换洗的衣服已放在矮凳上了。”
“梅宗主,既然我们都商量好了,我能把鸽子吃了吗?”
已宠辱不惊的梅长苏终于忍无可忍,抄起案头的茶盏扔了过去:“你是饕餮转世吗?时时惦记着吃。”
“民以食为天,我是民,当然要惦记着吃!”明德无辜地眨着眸子,“不知梅宗主可备下酒宴?没有也无妨啊,叫你那个护院做一尾鱼,红烧、油炸、清蒸、炖汤、碳烤,我都可以,不挑剔!”
梅长苏倒吸一口气,冷声道:“酒宴早已备下,吃得还是吃不得就看你了。”
明德颔首微笑,心知梅长苏底线的他,淡然地道:“既然江左盟势力不泛出江左十四州,那么杀人放火的事就交给我,梅宗主只需做好一点就够了。”
“蚕食璧秀山庄的产业?”梅长苏攥紧了手,揉着指尖冷冷地道,“问我借银子,还要让我来操办买卖,好算计!”
明德嘻嘻一笑,并不反驳,叹了一声,道:“人都是自私的,总得先顾全了自己,才能考虑其他的事情。”
梅长苏松开了手,亦是一声叹息:自己也是顾全身边的人后,才会考虑其他人的得失。
待明德用过热茶喝过姜汤已过亥时,按着梅长苏平日的作息早该就寝,然今日情况特殊,晏平山也只能在留下一剂汤药后无奈离去。
皆为“病人”的两人以一壶人参虫草茶替代了酒,以一盅生滚鱼片粥和几样时鲜小菜替了一桌宴席。
让梅长苏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的交谈格外顺利,他的诸多观点与明德不谋而合。两人尚未考虑的问题,亦在交谈中寻到了对方能接受的平衡点。
蚕食璧秀山庄的产业首先要做什么,两人各自写下纸笺,拿来一看,瞬时哑然。
两张纸笺上写着相同的三个字:锻造坊。
锻造刀剑所用之料为铁,乃诸国严控之物,故而天下凡叫得上号的帮派无论大小、无论正邪,均有属于自己的锻造坊和铸剑弟子,以方便自己锻造兵器。
为了给世人一个与世无争的好形象,璧秀山庄锻造兵器的工坊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