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怀顺到餐厅的时候,梁青寒已经等待多时。
看到殷怀顺过来,梁青寒立刻招呼服务员过来,把菜单递给殷怀顺说:“边吃边聊吧。”
殷怀顺没有给梁青寒笑脸,倒也没有跟他客气。
她拿着菜单点了几个清淡的菜,又要了份粥。
点完餐,两人相视而坐,梁青寒嘴角难掩笑意,主动开口问道:“怀顺,你找我有什么事?”
话音刚落下,殷怀顺口袋里的手机就嗡嗡的响了起来。
殷怀顺一边掏出手机一边说:“上次谢谢你送的监控录像……”
看到闪烁的陌生春通手机号,殷怀顺顿了顿接通了。
“喂。”
“晚上能再过来一趟吗?”
听到陆伯瑞的声音,殷怀顺皱着眉头要挂断电话,听到陆伯瑞在那边又说道:“温衡要回阜城,晚上没有人照顾我。”
想到在客房里的窘迫,殷怀顺压低声音咬牙道:“你是穿开裆裤的三岁小孩吗?自己不会去医院?!”
说完,她用力的点了挂断键,把手机扔进了包里。
“谁打的电话?”梁青寒看着她的脸色好奇的问:“家里有客人吗?”
“不管你的事。”
殷怀顺拢了拢头发,用皮筋随意绑了个马尾辫,坐直身子开门见山道:“我爸要打官司,我需要一个有能力、靠谱的律师,想请你帮忙介绍一个。”
许久未见,她跟当初和他在一起时又改变了很多。
当初的殷怀顺,虽然泼辣,但身上没有锐气,看人的眉眼也是柔情的。
现在的殷怀顺已经跟当初完全不像,她像一个削尖的木头,尖锐又干练,那双狭长的凤眼里含着寒光。
梁青寒知道殷震和高明的事情,整个梁家,也只有他知道的最清楚。
殷怀顺因为分手的事情,已经彻底跟他决裂,但六七年的感情,他却放不下。
毕竟当初他也不是真的想跟殷怀顺分手。
殷怀顺能主动找他帮忙,梁青寒心里自然是开心的。
“好啊。”梁青寒说:“我大学学长接了不少有名的案子,在律师界颇有名气,回头我跟他联系联系。”
殷怀顺说:“谢谢,麻烦你了。”
梁青寒看着她搁在桌子上的手,有些冲动想要握住,告诉她不用跟自己客气。
可想到前几次的前车之鉴,他生生的忍了下去。
只要殷怀顺不抗拒他,他有耐心等。
吃完饭,殷怀顺拎着包离开,梁青寒结账过后快步追上去拉住了她。
殷怀顺冷瞟了眼他的手,抬头问:“干什么?”
梁青寒讪讪的松开手,问道:“你真不打算跟我们一起走吗?”
“走?去哪?”
“爷爷奶奶没跟你说?”
“你说搬家的事情?”
殷怀顺双手揣在口袋里,目视前方冷漠道:“说了,我跟你们梁家又没关系,你们搬家碍不着我什么事。”
在一起那么多年,梁青寒深知她的脾性,他说:“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姑父的事情我可以让我朋友帮忙想办法,况且你留在春通也帮不上什么忙。那帮人如果知道是你母亲姓梁,绝对不会放过你。”
当年的事情梁青寒虽小,但躲在衣柜里躲过一劫的他,也对亲眼目睹的事情记忆犹新。
有些人已经不能算作是人,因为他们做起恶来,比鬼还要可怕。
梁青寒轻叹了口气说道:“都是我对不起的你,你恼我恨我,都没必要拿自己的生命来赌,爷爷奶奶也很关心你,你不跟我们一起走,他们二老也会放心不下。”
闻言,殷怀顺嗤笑一声,回眸看向梁青寒说:“你别把自己太当回事了,我留下是因为不想跟你们姓梁的呆在一起,就算我真的死在春通了,那也是为了我爸死的,跟你没一毛钱的关系。”
“我对你没有别的要求,别让你老婆再缠着我就好。”
上次张贞送到医院到底如何了殷怀顺一直不知道,不过张家和梁家的人都没找她麻烦,估计孩子应该也没什么事。
殷怀顺也在心里感叹那孩子命大,被张贞三番五次的折腾,竟然还活的好好的。
可她的孩子怎么就没有保住?
殷怀顺垂下眼遮住眼底的暖意,拉了拉脖子里的围巾,转身离开。
梁青寒的办事效率很快,殷怀顺刚到小区把车停好,就再次接到他的电话。
电话里,梁青寒说他已经跟学长联系过,学长说要先见见她才决定要不要接这桩案子。
“没问题,你问问他什么时候有时间,我随时都可以跟他见面。”
“我已经约好时间了,明天晚上,我请他吃饭,你一同过来,顺便跟他见面。”
“明天晚上几点?”
“七点半吧。”
“好。”
挂断电话,殷怀顺拎出包朝家走。
这几天她虽不算是完全闲着,但除了教周琳打理餐厅外,也确实没什么事。
想到过两天就能见到殷震了,她憋闷了许久的心情还是顺畅了很多。
回到家,她掏出钥匙开门进去。
客厅里,正传来周琳跟人说话的声音。
殷怀顺一边换鞋一边抬头看过去,正好周琳跟那人也回头看过来。
“小顺,你回来了。”周琳站起身,笑道:“你朋友来家里了,我正打算跟你打电话来着。”
这位朋友不是别人,正是憔悴虚弱又满脸无辜的陆伯瑞。
殷怀顺没想到他竟然直接找到了家里。
“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