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魏婉茹和罗玉琴相携着进来时,她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魏婉茹怕她冻着,吩咐碧洛拿件披风给她盖上。然后,和罗玉琴站在长檐底下说话。
“这丫头,年纪不大,倒是知晓享福了。担心好几个晚上,现在一颗心总算才落下来。”
罗玉琴扫了一眼矮桌上的茶水糕点,用帕子遮了下嘴道:“良玉是娘最疼爱的孙女,这会子受了这么大的伤,定是要好好养着的,女儿家的身子骨本就富贵。不过,良yù_tuǐ上,被那畜生踩了一脚。若是日后落了什么残疾疤痕,也是可怜的紧。”
魏婉茹拍了下手,恍然大悟,“你这话倒是提醒了我,玉儿打小儿就未受过这么大的罪,我心疼不说,要是腿上真留了疤,日后嫁到夫婿家,肯定会遭人笑话。”
“不行,我得去玉泉寺替她求一道符,请佛祖保佑,千万让她好起来才是。”说完,就要去做。
罗玉琴没想到她会这么着急,拉住她的胳膊,把她拦了下来,“姐姐莫急,良玉刚醒。咱们还是先等她养几日,看看还有何处不舒服,然后再去寺里还愿,也不迟。”
魏婉茹瞥她一眼,冷声道:“你这话说的太没有分寸了,一码归一码,怎可混为一谈。我先去替玉儿祈福,等她好了以后,再去还愿,佛祖也可见着我的心意。”
罗玉琴见她生气,悻悻的闭上嘴巴,放开她道:“姐姐教训的对,是妹妹考虑不周。”
魏婉茹对她颇有微词,很是不满的转身往门口走去。
秦良玉听着他们的对话,睁开眼睛。见魏婉茹已经快走出院门,开口叫住她,“娘亲,你怎的刚来,就又要走?”
魏婉茹猛地停下来,满心欢喜的走到她面前,握着她的手道:“玉儿,你醒了。可是我与你二姨娘说话,吵着你了?”
她说话时,眼眶里的泪差点儿流出来。
秦良玉摇头,“上午睡的足,这会儿不怎么困。”
魏婉茹点了点头,拉着她的手不愿意松开。
秦良玉转头对站在身侧的罗玉琴微点了下头,“良玉,给二姨娘请安。”
罗玉琴赶紧说道:“你身子骨刚好,日后见着姨娘,莫要在意这些俗礼。好好养伤,有什么需要,尽管让丫头们去院子里寻我。”
秦良玉对她浅笑一下,继续看魏婉茹。
罗玉琴见她并不领情,尴尬的用手帕擦了下嘴。
秦良玉道:“方才我见娘亲要出去,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
魏婉茹让碧洛搬了两张圈椅出来,坐在她身侧道:“并无什么大事,只是想替你去玉泉寺祈一道福。”
秦良玉回握住她的手,“这几日让娘亲担忧了。”
魏婉茹眼角湿润,摸着她的手背道:“只要你与云穆好好的,娘亲就没什么牵挂的了。”
秦良玉笑着道:“好。”
又说了几句话,魏婉茹执意要去寺里还愿。让管家套了马车,直奔玉泉寺去了。
秦良玉阻止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走。
罗玉琴陪她坐了一会儿,说是院子里有事也走了。
她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吹风,日子过得舒坦。
三月余后,秦良玉身体转好。她躺了整整半个多月,才能下床走路。
这天,秦老夫人让人着软轿子来抬她去正院。怕她伤寒,整整替她裹了四五件薄衫。整个人似粽子,只有两只眼睛露在外面。
到了地方,早就等在门口的老嬷嬷,伸手把她抱起来。
他们进去时,魏婉茹和罗玉琴他们都在。除了两门正房,其余几个妾室也聚在一起。
门口站了几个病怏怏的小姑娘,脸色蜡黄,像没吃好一样。
小良玉的爹一共有七门妾室,除了魏婉茹和罗玉琴,还有五门。
这几个人,都出生名门。虽然都是大家闺秀,在府中地位不高。其中两个生了三四个儿女,却不争气。打出生时,就用药吊着,整个一个药罐子。
所以,秦老夫人和秦光启,根本不把希望放在他们身上,也就不怎么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