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你,这都第几次了!”姚芸手上用力,一进门便气呼呼地训斥起来:“说了别去那边晃悠,你是耳朵聋了听不见吗?”
姚芸一向温柔贤淑,罕有如此说话,看她模样分明已经是动了真火。
吕胜见状赶忙放下茶杯,瞥了眼嘶哑咧嘴叫疼的孟绍文,目光复又定在畏畏缩缩藏在后面的卫大中身上。
不用两人开口,吕胜已经知道所为何事。自打陆正回山闭门谢客,孟绍文便先后几次跑去那边,虽然没有违背吕胜之令主动敲门打扰陆正休息,但举止异常,不断在陆正门前徘徊逡巡,显然是想故意引起陆正注意。
之前吕胜拦了他两次,没成想他像是着了魔怔非往那边跑,吕胜只当他心有焦虑也没多问,只顾着处理手头事务,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当没有看见,可没曾想后来姚芸几次把他拉了回来,这眼下情形,显然是孟绍文又被姚芸逮了个正着,只不过这次多了一个卫大中。
“二师弟!”吕胜一时头疼,板着脸孔唤了一声,“……怎么回事?”
卫大中一向老实稳重,此刻却是唯唯诺诺目光闪烁,“啊,这个……”
吕胜不动声色地走了过去,一边开口一边握住了姚芸的手臂,“你们两个又去陆师弟那里了?怎得如此不长记性!眼下非常时刻,稳定人心乃是大事,你们两个不做领头羊便罢,怎得还带头唱起了反调?”
“……陆师弟需要休息。”吕胜声音顿了一下,握着姚芸松开的手掌,将孟绍文的耳朵解救下来,他看着孟绍文和卫大中,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们着急,可我也着急,但陆师弟太累了,让他喘口气吧。”
孟绍文得逃“魔爪”,腰板立即挺直了一些,但揉着耳朵愈发觉得有些疼,一时间没忍住差点了掉下眼泪,他这才知道姚芸平日里看起来和气异常,生气起来居然这般吓人。
他哆哆嗦嗦瞟了一眼姚芸,见这位首座夫人还是气势汹汹模样,当下脑袋一缩躲在吕胜身侧,哭丧着脸道:“大师兄,我也是一时糊涂啊……”
孟绍文是吕胜看着长大的,长兄如父,对如孟绍文、陆正这般的师弟,吕胜打心底爱护心疼,此刻见孟绍文凄惨不已,颇为不忍,于是开口劝慰道:“罢了罢了,再饶你一遭。”
话音刚落,吕胜却猛地嘶了一声,却是胳膊肘上被姚芸狠狠掐了一记。
“他糊涂你也糊涂!”姚芸面有寒霜,目若锋刃,吓得孟绍文后退一步,连吕胜都吓了一跳。
“绍文以前顽劣任性,道清门中谁人不知,可最近几年战事洗礼,他早已脱胎换骨今非昔比!”姚芸盯着孟绍文,一字一顿道:“若是以往你这般不听分说便也罢了,如今这种时候你居然拉着大中几次违令跑去那边,你说你着急有事,好啊,你现在当着你大师兄的面好好说清楚,到底是什么急事居然让你如此着急!”
姚芸声色俱厉,让孟绍文身子一僵,旁边吕胜微微发怔,旋即看到了姚芸给自己打了个眼色,他登时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眉头一皱问道,“绍文,到底怎么回事?”
孟绍文唯唯诺诺不敢抬头。
“大中,你说!”吕胜面色微凝,佯装生气。
卫大中苦着脸支支吾吾,好半晌也蹦不出一句话。
“怎么不敢说了?”姚芸哼了一声,“要不要我替你们说?”
孟绍文一愣,啊了一声,“你,师姐你知道啊……”
姚芸冷声道:“你当我是在诈你?你是自己说呢还是我替你说!”
孟绍文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只是躲在吕胜背后。
姚芸也不客气,直接道:“我问你,那位北冰仙子到底吩咐了你什么事情!”
“北冰仙子?”吕胜一滞,没想到是跟碧烟纱有关,“这到底怎么回事!”
“孟师弟,你刚才拉我过去的时候可没跟我说这件事呐!”卫大中此时也忍不住开口,原来他是被孟绍文硬拉着过去的,从头到尾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孟绍文面颊一抽,在三人目光注视下终于败下阵来,嗫嚅开口:“碧烟纱前辈,她,她让陆师弟去见她一面……大师兄二师兄,你们听我解释,不是我有意隐瞒,实在是那位前辈再三叮嘱不得让别人知晓此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