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办公室里,我坐在唯一幸存的一把太师椅上,左右两旁笔挺挺的站着地狱警察,小鬼们乱糟糟的往我面前挤。
它们滑头很很,知道我没杀它们,是要提升地狱警察的能力,就算它们能逃得出结界,也会被排山倒海给吸回来,永远也只是警察们的玩物,便不再迈力地奔跑,从地狱天罗扔出来之后,个个跟瘟鸡似的,匍在地上一动不动。
“摆在你们面前的路只有一条,弃暗从明。”没想到朱哥带着小鬼们浩浩荡荡地来跟我谈判,居然还威胁我,若不放了它们,小心姜大人来杀了我。
呵呵,“哪个姜大人啊?给你们说得我都想会会它了。”我不屑地说。
一只小鬼问,“只怕你不是它对手。它也是从地府来的,大官。”
咦,这句话太有趣了,对我很有吸引力,“哦?多大的官?”
“只比阎罗王的官小一点点,”它挺起胸膛,昂着头说,“怎么样?怕了吧?”
“哟嗬!我还真怕了,”我坐在破旧的三腿太师椅上,万一不小心摔了,威慑力何在?能不害怕吗?“说出它的全名让我听听,看看是比阎罗王小多少的大官?”
“它就是地府称小阎罗的姜衡。”它嘚瑟地答道,仿佛连阎罗王也得巴结姜衡。
我轻拍着朽烂的太师椅扶手,哈哈大笑起来,两旁的地狱警察也肆无忌惮的笑了,笑得小鬼们大眼瞪小眼。
朱哥拿食指指着我,“女鬼,你是被姜大人的大名吓傻了吧?”
我的手闪电般伸过去,只听到一声惨叫,它的那只手被我硬生生扯了下来,化作一股青烟。最讨厌人家指着我。
骚动的鬼群兀地安静下来,看着朱哥在地上乱滚。
“马容,去把它解决了。”嚎得我心烦意乱。
马容领命,才走过去,那群小鬼张牙舞爪围了过来。它回过头来,我微笑颌首。
得到了鼓励和支持,它果敢地从腹中拿出地狱索魂链朝朱哥头上套去,索魂链却从朱哥脖子上穿过。马容又反复套了几次,还是如此!
小秦见状,拔出它的索魂链往它前面的一只小鬼头上一套,小鬼做着鬼脸晃动脑袋,索魂链对它来说,好似空气一般。
太难以置信了!虽然我早怀疑过它们不同于普通野鬼,因为,哪有野鬼不识得我孟婆,不晓得地府高官姓名的呢?
小鬼们的嚣张气焰陡然膨胀起来,“兄弟们,杀了小警察!活捉孟婆!”有鬼大喊。
其他小鬼好像捡了口号,跟着齐声喊着:“杀了警察,活捉孟婆!活捉孟婆!”
七八只鬼朝太师椅冲来!我张开双臂,飘了起来,广袖轻轻一扇,四扇破木门自动关上。
一时间,屋内阴风似浪,鬼魅扭打在一起,难分彼此。近百只鬼魅在地上、半空缠得一团乱麻。空间太小,再大本事,再有修为,也无法使出来,只能扭成一串一串,抓眼、挖鼻、挠脚、咬屁股……
我在一团团黑影中找到小秦,它正被四只小鬼摁在地上,八只黑爪在它身上乱挠。昨天才给它新画的脸被挠坏了,露出累累疤痕。
我伸长手推开它身上的四只小鬼,将它拉过来破窗而出。
“小秦,快施展排山倒海。”我命令道。
它低头回“朝哪里施展?请大人指示。”
我指指窗子。它伸直双臂,双掌举起,对准窗口,占了上风的小鬼一只一只或打横或蜷卷,从窗口鱼贯而出。
不错!我赞许地点点头,20多只地狱警察里,这招它练得最好了。
“孟大人,这只被窗口卡住了怎么办?请指示!”它慌里慌张喊道。
一只小鬼打横在窗子上,肚子已被吸出窗外,腿和上半身却卡住了,又被身后吸过来的小鬼们压住了。我飘过去,把手背放在它肚子上,使用地狱逆天将它的肚子和屁股掉换位置,“好了,增加力道。”
“好。”它答道。马上有一串小鬼被吸得冲了过去,将它撞翻。
张恋兰提着两只棒槌笑嘻嘻地说:“孟大人,把这些小鬼交给我吧!”
“行。你好生看着它们,若是跑了,小心我饶不了你。”
“是,孟大人,”她提着棒槌飘起来,追四散的小鬼,“小鬼,哪里逃?吃俺一槌。”
我摇摇头,这样的女人,怎配得上我们家陆判哥哥?
“孟大人,接下来该怎么办?”小秦低头请示。
“看好了!”我伸出右臂,掌心向前,对准窗口,小鬼直挺挺的一只接一只打横飘出,每只间隔五米,保持队形朝我的掌心飞来。
我飘到高高的剥皮树顶,36只小鬼旖旎而来,如同舞动的长袖,手臂微微滑动,队形也丝绸般轻轻摆动;手掌微抑,队形向下;手掌微扬,队形向上;手掌抑扬交替,队形则随波逐流。
天快亮了,我飘回地上,开始倒转呼吸,以呼出为主,小鬼们又有条不紊的直挺挺打横飘进窗口。
“看清楚了?”每一个动作,我已经尽量做到最慢了。
小秦低头回复,“看清楚了。”
“嗯,很好。”小秦是很守规矩很务实的魅,我很喜欢。
“孟大人,接下来我该怎么做?”它谦卑的问。
“打开门,把它们通通放出来。”
对于上级的指示,它向来只有执行,从不问为什么。
鬼魅们潮水似的涌出来,仅管我吸出了30只小鬼,地狱警察仍然没有占到上风,被打得鼻青脸肿不打紧,新做的制服又脏又破。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