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 童话里都是骗人的。至少历史上英武的将军,现在完全是个人憎狗厌的熊孩子。
阿生见到夏侯惇和夏侯渊的第一面, 两个孩子就是在曹家的院子里比赛谁尿得远。阿生本来是奉了父亲的命令来寻人的,却不想会见到如此……接地气的画面。大冬天的,也不嫌那啥……冷吗?
她用死鱼眼瞪着被温热的尿素溶液浇得滋滋响的小灌木枯枝,陷入了诡异的沉思。两个小孩都很健壮, 跟双胞胎差不多大小,从尿液的颜色来看,饮食中一定不缺少蛋白质。
“喂,你看什么呢?”稍微高一些的男孩瞪她。
阿生都不知道要摆什么表情, 你们来我家做客随地小便还瞪我?她平日里接触到的不是早熟的孤儿们,就是早熟的阿操哥哥, 现在看来, 或许这两个才是古代五六岁孩童正确的打开方式?
稍矮一些的小胖墩双手叉腰,跟着哥哥瞪她:“你是不是在笑话我们?”
“对呀, 你是不是在笑话我们尿得近?要比比吗?”
比?比什么?诶, 等等, 你们怎么动手啊?
卧槽, 一言不合扒人裤子的啊!
对方还啧啧称奇:“咦,你衣裳里面还穿了穷裤【1】?那多不方便,脱了脱了。”
阿生急了, 她快被两个熊孩子抬起来了。她体重轻, 再加上没有着力点, 以一敌二很难脱困, 只能死命拿脚踹那个小胖墩。
小胖墩力气不小,拉着她的裤腿不松手。“你别怂啊,我们不跟你打架。我们跟你比谁尿得远。”
老阿姨阿生脸涨得通红:“滚,我不比。”
而在身后架着她的男孩竟然嫌弃她:“扭扭捏捏的,是不是儿郎?干脆点!”
阿生拉着裤腰带,脑子里还在反应“是不是儿郎”这句话,他们仨就摔到了地上。吉利小哥哥跟猛虎下山一样扑过来,抡起拳头就揍。“叫你欺负我阿弟,叫你欺负我阿弟。”曹操在打架的时候一点风度都不讲,就挑小的那个打。
小胖墩都懵了,被打了两拳才反应过来,上嘴咬住曹操的衣服,两个人滚作一团。
小胖墩的哥哥,我们叫他小剑眉好了,长得还有些好看。小剑眉原本是从身后架着阿生的双臂的,现在也顾不上阿生了,松开她就要去帮弟弟。
双脚好不容易落地的阿生会放他走吗?怎么可能?好歹前世学过防狼格斗术,虽说这个身体没用过,但要是一对一撂不倒一个小屁孩,她还是一头撞死回后世给教练谢罪吧。也不用上拳头,反身抓住小剑眉的右胳膊外旋一扭,顺势来到他身后,再拿鞋尖朝着膝盖的位置一踢,他就重心不稳跪倒在地。右胳膊上传来的剧痛让小剑眉痛呼出声,他左手撑地还想再挣扎,阿生又一脚踢在他左侧肩膀臂丛神经的位置上,彻底卸除了对方的反抗力量。
“是不是儿郎?”阿生居高临下地说,“比啥尿啊?比打架不好吗?”
另一头曹操和小胖墩也分出了胜负。小胖墩已经趴在地上哀嚎“打人不打脸”了。
曹家兄弟v.s.夏侯兄弟,曹家兄弟完胜。
“这不可能。我家大郎二郎最是知礼。”胡氏第一反应就是拒绝接受现实,“二郎的礼节是尚书都称赞过的!”
一排四个小豆丁整齐地跪在廊下,各个衣衫不整,小胖墩脸上还挂了彩,显得胡氏的话格外自欺欺人。
阿生心虚地低头,一把年纪了还跟真的小屁孩打架,似乎不那么地道。但马上她又把头抬了起来,按照当时的情境,打架确实是最合理的交流方式:首先,双方地位平等,她没有办法像对待孤儿或者下人们那样,直接用规则和强权来压制对方;其次,熊孩子是讲不通道理的,尤其是女扮男装的道理,那就只能——拳头解决了呀。
五六岁的小孩打架,多正常的一件事。
曹嵩也是这么觉得的:“无事,小郎君打架,再常见不过了。”父亲这是下意识地把阿生也归类到小郎君里了。他的反应让胡氏噎了又噎,终于没说话。
前来做客的两位夏侯叔叔反而兴致勃勃:“打赢了吗?”
小剑眉和小胖墩垂头丧气。
夏侯叔叔们的脸色一下就不好看了:“真丢脸。阿惇,叫你横,你也有今日。”
小剑眉扁扁嘴,看上去要哭。
“巨高嫡长子好生了得。阿惇这孩子,常说谯县孩童中无英雄,带着阿渊横行无忌,如今可算是受到教训了。”
阿嵩与有荣焉,捋着胡须呵呵笑:“表兄,过奖过奖。”
“不对。”阿渊揭穿他哥哥,“阿兄是被这个白面的小郎君打的。”
夏侯爸爸一怔,瞬间就尴尬了,朝着两个夏侯豆丁吹胡子瞪眼。“看你们那点出息,(被个女孩子打败,)老子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
阿生揉揉脸,无辜又乖巧地眨巴眨巴大眼睛,继续罚跪。
胡氏已经震惊了。等到听曹操的仆人讲前因后果,尤其是“夏侯家的两位小郎君想脱二郎裤子”那一段的时候,胡氏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红,跟打翻了染缸似的,格外精彩。
“郎君,这必定得议上一议的。”
“议什么?小儿之间打闹,大了就忘了。”
“别人或许就忘了,然二郎记事极早。这样的事情,二郎长大后要如何自处呢?”
胡氏将话说到这里了,曹嵩才领会过来妻子的意思。她是要把阿生嫁给夏侯家这两位小郎君之一。“哈哈,你又多想了。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