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荡的堂屋内,剩下我和我妈还有严月。
我妈嘟囔了几句,终究按耐不住心中的焦虑,便起身走到院外,来回的踱步。
我悄悄的睨了几眼严月,她正垂下脑袋,心不在焉的在地上瞧来瞧去。
当她抬起头,目光望向我时,我赶忙托住腮边,装作若有所思的样子。
“哎,待会儿你不许瞎想。”
严月甜声细语中,透着几分命令的口吻。
我望着她那张娇柔稚美的面孔,问道:瞎想什么?
她玉颊越发的羞红,娇嗔道:不许问,待会儿你就装成一个痴呆者,半丁点儿的杂想都不许有。
“好,待会儿我就是个傻子。”
她叽叽的笑了,不过笑容仅坚持了一两秒,她的脸色复又变得冷漠。
半个钟头后,老人领着云姐和严阳,从内室中慢悠悠的走了出来。
一见到云姐,我大吃了一惊。
她的脸上一片煞白,双唇青紫,眼窝微陷,像是大病初愈后重见天日一般。
我蹭的立起身,忙去迎她,可一碰到她纤柔的手腕,一股透心的寒意激遍了我的身体。
我迎她坐下,诧异道:姐,你身上怎这般冰冷?
老人斟了一杯暖茶,递到云姐的手中,平和道:无碍的,让她缓个五六分钟就好了。
“呀,我家姑娘受苦啦。”
门外几步远的地方,传来我妈关切的声音。
她的话音未落,人已奔到了云姐的跟前。她脱下外面的薄褂子,轻轻的披到了云姐的身上。
老人望着我和严月,转过身,丢下话:你们俩随我进来吧。
我正欲起身,严月忽地跑到了我的跟前,用冷厉的目光盯着我,说:记住我给你讲的,不许瞎想。
我呆呆的颔首笑笑,起身随她向内室走去。
刚一踏进内室,我的心脏,像擂鼓的小锤,剧烈的跳动起来。
整间屋子,一圈的墙壁全是瘆人的猩红色。就像是将一个剥尽了皮肉的人,作成一把巨大的血刷子,来回的刷抹而成。
令人尚能忍受的是,屋内没有呛烘烘的腥臭之气,且血色的墙壁,亦不至于太过刺目。
总体看来,这间内室,比悬挂大小姐画像的那间更显得空荡冷寂。
走到最里,赫然出现了一对“8”字形的白色浴盆。
浴盆的中间,竖立了一块黑漆漆的木板,起到隔绝的作用。
木板下,空出无数枚针头粗细的小孔,不知何意。
须臾,老人从怀里摸出一把锋利的小刀,向我走来。
“严爷爷,您要干嘛?”
我心脏狂跳,向后退了几步。
立于我身后的严月,将我拨到一边,满脸鄙夷道:一看你就是个怂包。
话毕,她走上前,接过利刀,弯下身后,手腕向最外侧的浴盆一搭,用尖利的刀口在腕上一挑,一股如桃花般的粉红色血液,哗哗的落进了盆内。
做完这一切,她面色平静无痕,就连弯弯的眉头,也不曾挑动一下。看样子,她毫不知痛。
老人望向严月,笑道:月儿,我在门外静候你俩,待会儿,你告诉他怎么做。
“知道了,爷爷。”
严月弯腰点点头,笑容里满是敬意。
不过,待老人走后,她樱唇一撅,腮帮子来回的鼓动,抛给我一个深深的白眼。
那种厌弃至极的感觉,让我像是被她猛然的踢到了九霄云外。
她叹了口气,冷冷说:脱衣服吧。
“什么?”
我心头既惊又喜,难道,我与她将行云雨之乐?
她看着一脸迷醉的我,察觉出了我的妄想,叱道:你再瞎想,我就把你的眼睛挖出来。
说完,她睁大了眼睛,眼仁中的青色变得更浓,泛黄的眼白,居然闪动着猩红的血丝。
“啊,”我抑制不住,叫了一声。
门口,老人训斥了一句:严月,不许吓人,快行镀阴之礼。
“好的,爷爷。”
她背过身,用一种低低的、饱含愠怒的嗓音说:你快脱衣服,不然爷爷该骂我了。
我问:脱完衣服呢?总不能干站着吧?
她小巧的鼻中呼出一丝香气,说:你不光胆小,还笨。脱完了进浴池,难道去裸奔?
“哦,”我应了一句,迅速的将自己扒个溜光。
浴盆的内测,有一方干净的台子,我把衣服放在了上面。
她补充道:你一会儿头朝里、脚冲外,不许趁机歪脑袋。
当我躺进浴盆之时,耳中又响起了她的声音:我要脱衣服了,你胆敢偷看一眼,我不光挖你的眼,还要剜你的心。
“嗯,坚决不看。”
我虽然很想一睹醉心的春色,但生怕她会说到做到。毕竟,她是个半人半鬼的后代。
方才,滴落在浴盆内的血液,已经流向了我的脚边,它的颜色粉红,光泽鲜润,十分的好看。
“噗噗,”几记衣服落地的沉闷声,在我的脑后响起。
一两秒后,我的脖子上,传来一丝轻轻的颤感。我知道,严月躺下了。
我有些不安,问道:接下来怎么办?
“接下来闭嘴。”
冰冷的声音,近在耳畔。
她轻咳了一声,许是想缓解我紧张的神经,说:待会儿,可能会很冷,你一定要坚持住。
我想起云姐刚刚走出内室时,双唇青紫,全身冰冷,不禁起了骇意,问道:有多冷?
“零下四五度吧。”
我心想:怎么那么冷?你们是冰柜做的?
看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