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若云痴痴的瞧着谢灵询的画像,轻轻抚摸着他的每一寸皮毛,似乎想感受他热乎的温度,得到的却是彻骨的冰冷。她想紧紧攥住,却又怕生生撕碎了,只好这样安静的埋藏在胸前,呓语不断,泪珠滚烫化了窗外的烟雨,她已经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娇美的容颜渐渐苍白无力。
她并不知道,那日谢灵询残忍抛弃她而去,她的两个侍女被一个蒙面黑影掳劫而去,四个时辰以后又被送了回来,她只知道自己的魂魄已然不由自主的抽离,陷入了无边的泥沼中。
两天前,甘溪楼匆匆潜进一个男子,他肆意穿行,戴着面具,来到水若云面前,恭敬道:小姐,厉将军那边来了回信,已经平安护送谢公子出了城。
水若云淡然道:嗯,还有什么消息。
公子和沈流袖一直在一起,两人已经往天山而去。珠儿和柔儿的计划可能要推迟,沈流袖把屈罗傲风给阉了。
水若云眼神波动了一下,苦笑道:是吗,她倒挺威风的。随即她又觉得没什么意思,淡淡道:由她去吧,阉了就阉了,自作孽不可活。
听出了水若云话语里的苦涩,蒙面男人顿时沉默了,他放低声音:那小姐,在下回去,你好生保重。
水若云不耐烦的摆摆手,神色愁苦:去吧去吧。
此刻的门外站着两名侍女,焦急不已的踱步,增添了许多愁绪。
叫兰儿的侍女一身素雅打扮:小姐这副样子真令人心疼,十年前的她如何纯真,虽然水将军离去,她都没有如此伤心过。
另一个叫媚儿的侍女衣着红蓝相间,显得花哨许多:唉,可不是嘛,都怪那个薄情郎。
谁。听见瓦片碎落的声音,侍女吃了一惊,连忙挑灯去看。
只见楼外几十里处,雨里溅起阵阵淤泥,几十名来历不明的刺客匆匆而来,骤然及至。
媚儿有些惊慌:他们来了,我们如何是好?
兰儿静静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想品尝那种蚀骨的滋味么,撕咬的感觉痛不欲生。
媚儿浑身打了一个寒战,不再犹豫,熄灭了整座楼层的灯笼,甘溪楼瞬间一片漆黑。
下面的刺客迅速攀爬进来,楼层的侍卫伸手不见五指,一个个全无准备,就被一柄柄尖刀取走了性命。
水若云准备挑灯歇息,近些日子身困体乏,却有些害怕漆黑,总觉烦恼忧愁,唯有一点光芒,可以驱赶彻骨相思。岂料一片寂寂,难以明辨四周环境,不由怒道:兰儿,媚儿,快快点亮烛火,黑灯瞎火的。
却哪有声音传来,只有风沙沙的微弱呼救。水若云无奈加惶然,只道是两人打盹或是难觅行踪,只是欠收拾。只好自己去门外,寻找上好香烛。本来一根普通蜡烛都可烧至半夜,然陇西风大潮湿,水若云染上风寒,久久未能痊愈,又因深植相思红豆,心思郁结,导致面容苍白,气色虚浮,少了香烛的清芳,不易入眠。
她却不知那一大群杀手,像是提前摸排好,一根根银勾挂在楼层栏杆上,轻而易举的攀援。她这边如火如荼,急着唤来走廊的侍卫,前去柴房打理,怎知手下已经身死人手,无人回应,她就有了警惕性。左顾右盼,果然瞧见一双漆黑老手,不动声色的行进,忽的往背后一扑,直直抓住那人的腰间,素手一拍,对方猝不及防,跌落下去。
好胆,你们是何人,敢来这里撒野?水若云皓腕凝霜雪,脸色铁青,冷冷出声,对方却前赴后继,没有逃跑之人,反而越积越多,毫不畏惧与之对视,揭下所谓的面巾,露出一张张陌生而荒诞的脸庞,使她颇为讶异。
水若云再一次冷冷开口:你们可知这是什么地方,真是不要命了吗。
为首的是两个中年男人,他们黑色的珠子没有一丝血色,略带嘲讽道:你在此装神弄鬼,倚仗那传说妖言惑众,然而没有所谓的神秘部队,恐怕是凭空捏造的吧?
水若云心里堵得慌,淡淡道:是不是真的你们可以试试,看来你们打听本楼主很清楚啊,看你们的装扮不像是陇西人。
哈哈哈哈。中年男人笑道:昔闻安禄山被甘溪楼吓得屁滚尿流,也不过如此,你的先祖早就打算好了这等秘闻之事,真是老谋深算啊,是因为看了那推背图吧?
胡说。水若云叱骂道:推背图是皇宫秘闻,我先祖即使官拜上将军又怎能得知,而且已过百年,斗转星移,谁知道当初的谋划到今日会不会应验。
哼,我们便不与你多说,你的这些酒囊饭袋的手下都被我们解决了,很奇怪,你好像有数不完的人手,死了一批又一批,还能源源不断的提供,你的背后有一支神秘部队吧,专门训练死士的,不然在争夺燕云十六州之后还能安之若素。
水若云勃然变色:你们怎么会知道的这么详细,难道是甘溪楼出了叛徒。
哈哈,小姑娘,你就不用胡乱猜疑了,年纪轻轻有这番见识我们很欣赏,可惜太夜郎自大,只要你交出那支队伍,我们保你荣华富贵如何?
哼。水若云淡淡道:本楼主如何相信你们,你们万一是什么江湖草莽,拿了本楼主的人马去造反,本楼主不是人财两空?
中年男人以为自己说动了她,笑道:反正你已经是瓮中之鳖,我们也不怕实话告诉你,我就是南唐三品威武将军丁子高,我旁边的是南汉正四品郎中校尉孟浩安,只要你能弃暗投明,无论你在南唐还是南汉,都将奉为上宾。
原来你们是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