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出来口的话,最后必定实现。
深夜之中的房屋,被点点烛火照亮得并不真的明亮,可阮弗却却觉那双眼睛,倒映着一个小小的身影的那双眼睛,像是一个漩涡一样,牢牢将她吸住了,再也无力反抗。
她轻轻点头,“嗯,我知道了。”
玉无玦唇角微松,眸光点点,燃起了一抹极少有的希望,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落在阮弗的耳边,“为何让东方麟传出与你成婚的消息?”
阮弗瞬间有些无语,因为隔得有些近,玉无玦的带了温热的气息就扑在她的面颊上,“这不是我能阻止得了的,何况,东方麟能成功么?”
她的话让玉无玦一笑,不过眼眸中却带了些淡淡的强硬,让人根本反抗不了,“下次,不许再有这样的事情。”
这是她能掌控的么,“王爷,嘴巴长在别人身上,难道我能在别人开口之前将人的嘴巴缝起来么?”
末了她又急声开口道,“你别为此时做出什么大动作,东方麟虽是什么都不说,但其实一直早等你出现,传出婚讯这件事,有一半可能就是专门为了等你出现,若是在东楚有势力打压这个消息,东方麟必定知道你来了。”
玉无玦定定看了她好久,看她脸上焦急而又认真的神色,眼眸微黯,“连东方麟都知我会为你而来,可见,外人已知你在我心中分量多重,可是阮儿……便不为此事,你若还在东楚一日,我便会来,你若一日不离开,我便还在一日。”
你若还在东楚一日,我便会来,你若一日不离开,我便还在一日。玉无玦的话,犹如灌了风的风铃一般,在这昏暗的夜色中在阮弗的耳边久久不息,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那是从未有过的安心,好似来到东楚皇都之后掩藏在镇定表层之下的那份不安,瞬间就被抚平了。这么多年来,便是青衣与盼夏的紧护相随,也未必能让她如此。这个男人,永远不会让人觉得咄咄逼人,也再没有当年对阵时候的盛气凌人之势,好似一块璞玉,终于被时光雕琢成一方温润的玉,用他无可撼动的力量,在每一个细节,伴她如影随形。
玉无玦看她突然的沉默,摇头笑了笑,却从身上取下了一些东西,将一支并不显眼的钗子插入阮弗的发间,将零散的小型的木头物件放在阮弗的手中,“这是你惯用的东西,放在你身上,我也能放心一些。”
阮弗用手握了握,知道是贯虹弩,不过却并不多说什么,玉无玦继续温声道,“明日,你的院子里将会进来我的人,你可以完全信任,记住,不要做让我担心的事情,否则,你若是伤了一分一毫,我便会疼上千百倍。”
阮弗心中相识突然被什么击中了一般,猛地抬头看向玉无玦,她知道玉无玦说的是同情蛊,可却也知道他说的并不仅仅是同情蛊。
玉无玦只笑了笑,伸手抚了抚阮弗的长发,“可你这几日,依旧让我寝食难安,阮儿,你说当如何是好?”
阮弗并没有躲开他的触碰,只是突然面对这样的玉无玦让她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办,昏暗的室内,男子一身黑衣利落的装扮,可那双眼睛,却带了点点光芒一般,如玉如月。
玉无玦却笑道,“不过,阮儿不必愧疚,我不会怪你,只需一点补偿便好。”
轻柔的声音如同春风入耳,阮弗尚不知他所言的补偿是什么,只下意识抬眼看他,眼中还带着一些疑惑,似乎忘记了,她何必愧疚,又何必补偿。
只是在她抬眼的瞬间,玉无玦却直接越过了榻上的小桌子,极快地在阮弗的唇边印下轻轻一吻,在阮弗只感到一个冰凉的触碰的时候,唇边只留下了那一瞬间的触感罢了。
可她很快反应过来,下意识抬手碰下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双眸瞪着玉无玦,耳尖已然泛红,玉无玦声音微哑,“补偿已得,相思已解,今夜也该离去了,你万般小心。”
这话虽是轻柔却也稍快,阮弗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便见窗户一开一合之间,玉无玦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只是,唇边的那一抹冰凉却尚未完全消失。
她就着抬起的手抚了抚自己的唇瓣,良久之后,突然无声笑了一声,而躺在一边的胖胖,只懒懒翻了一个身子,好像陷入了呼呼大睡之中。
阮弗将雪白的团子抱回怀中,往床榻而去,似乎黑夜将一切情绪都掩埋了一般,这一刻的她,再也不是竖起屏障的那个阮弗。
今夜的好眠,才刚刚开始。
天色尚未完全亮,可必须早起的玉无修却是收到了一封信件,原本还烦躁却也带了平淡的神色在看完了信件中的内容之后,忍不住不顾形象地当场大骂,“疯子!”
而后犹不解气一般,再来一句,“两个疯子!”
逸王妃闻声赶来,拿起逸王手中的信件展开一看,也不禁容颜失色,不过却不像逸王那般情绪激动,良久之后,逸王妃才开口道喃喃道,“为一人倾一国,只怕今后天下人再也无人敢打孟长清的主意了。”
玉无修愤愤地道,“所以才说他是疯子,看起来人模人样的,做的每一件事情却都不是人做的!”
逸王妃笑了笑安抚道,“王爷如何如此生气,想必四弟的打算也不是猛然升起的,咱们只需要好好配合就是了。”
可是不管是不是偶然升起的,这也是大事啊。
永嘉皇城,御书房里。
玉无临一撩长袍,跪在大殿中央,“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