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无临刚刚说完,十一皇子玉无岐似乎也不堪示弱一般,“父皇,只怕这件事还与右相脱不了干系,阮弗既是右相女儿,右相怎会不知?五年前人人皆道阮大小姐重病宜养乡间,可她离开永嘉之后孟长清便现于世间,再回想孟长清做过的事情,难说并非没有企图!”
两人齐齐跪在大殿之内,自从这个消息被突然传回,诸皇子早已过了震惊的时间,震惊过后,自然是想着该如何应对,如果孟长清只是一介布衣,自然没什么,可是当她不仅仅是一介布衣,而是一个女子,并且是右相的嫡女的时候,就需要重新考虑了。
元昌帝坐在上首之位,看着地下的两个儿子严肃认真的神色,听了一早上抨击阮弗的激烈言辞之后其实他并没有什么表示,可就是因为没有什么表示,才让这些人越来越着急。
因为在元昌帝的桌案上,除了收到孟长清与阮弗关系的消息之外,还有另外两封加急的信件,一封是玉无玦传回来的,一封是玉无修传回来的,两封信件相隔的时间并不久,但是所述的内容却大不相同。
“瞧五哥说的,好似阮大小姐做了什么万恶不赦的事情一般,孟长清之名早就出现,世人早已认同,何以到了五哥这儿就变成了欺君之罪了,何况,为弟还不知五哥如此体察的民情呢,学子言论自由历来有之,招贤馆内从未出过乱象,何以有民间舆论大变之说,孟长清在北方,取得了玉峰山一战之胜,助四哥拿回了元阳城,怎么到了五哥这儿就变成了大逆不道?”自从进了御书房之后便极少说话的玉无凡在这个时候突然笑了一声,挑眉看着跪在大殿之中的玉无临道。
玉无临微微侧头,“六弟如此推崇孟长清至此,难道是觉得欺君之罪可不追究么?”
“五哥不必给我扣这么大一顶帽子,欺君之罪不可犯,只是,人也总要就事论事,人在外行走,谁还没有个化名了,若是一有个化名被父皇知道了都能与欺君扯在一起,我看,午门的血,要流不干了。”
“六哥这是在强词夺理!”玉无岐愤愤地道。
玉无凡耸了耸肩,“比起强词夺理我可比不过十一弟呢。”
“抛开别的不说,可有一件事,六哥是不是忘记了,东楚那边,可已经传得纷纷扬扬,东方麟欲要迎娶孟长清为王妃了呢?”玉无镜突然道。
进入御书房之后一向冷静观察尚未发言的玉无寒在玉无镜开口之后,声音缓缓响起,“阮大小姐在敌军袭营之后被劫持,如今在东楚更是身不由己,究竟如何谁也不知,传出的这等消息也不过是东方麟的心理之战罢了,八弟咬住这一点,是想要表达什么,说孟长清叛国么?”说到后面两个字,向来清雅的玉无寒语气也难免重了一些,甚至微微带了一丝不容反抗的寒气。
玉无镜何曾见过这位向来清雅的三哥如同此时此刻一般发脾气,眼中不免升起一抹惊慌,但又马上反应过来,语气有些强硬地讥讽道,“难道不是,四哥将阮弗带入了军中,据说一应军务皆有阮弗参与,难免她不会知道一些军中的事情,如今人在东楚,不管是为了什么目的,难免不会将军中的消息提供给东楚!”
位上的元昌帝听到此处,似乎终于反应过来点什么,抬眼看了一眼看起来有些义愤填膺的玉无镜,“这么说,此事跟老四也脱不开关系了?”
玉无镜脾气本就冲动,听到元昌帝这么问,立刻拱手道,“父皇,四哥聪明一世,此次却没有查清阮弗的身份便随意带在身边,难免有失察之过。”
“如此说来,朕是不是也该治老四一个欺君之罪?”元昌帝淡淡的声音响起。
大殿之中却是因此瞬间安静了下来,玉无镜突然脸色一变,“父皇,儿臣……儿臣并非此意。”
原本跪着的玉无临与玉无岐见此对视一眼,却是纷纷沉默不言了。
元昌帝轻哼了一声,丢下手中的笔,似乎有些不耐烦,“安成獬吵橙氯碌模是在做什么?”
“陛下,是右相大人亲自前来御书房说是要与陛下请罪。”
“请罪?阮嵩有什么罪过要来自请的?”
安成斟酌犹豫了一番,才道,“右相大人是代女请罪。”
听了安成的话,元昌帝瞬时沉默了,可是了解他的人便会知道他此时此刻的心情并不好,果不其然,元昌帝扫了一眼先前还在吵吵嚷嚷地极为儿子,挥了挥手,“你们退下。”
“父皇!”玉无岐还要说什么,但却被玉无临一个眼神制止住了,便也只好作罢。
元昌帝抬眼看了一眼,“还有什么要说的,这辰国,是你们做主还是朕做主,翅膀硬了,敢明目张胆教朕如何做事了?”
“儿臣不敢。”
“不敢,朕看你们还有什么不敢做?一个一个,有闲心在这里叫朕处置一个碍不着你们孟长清,不如把自己手头里的事情做好。”
“父皇教诲,儿臣铭记,儿臣告退。”
吵闹了大半日的御书房终于又安静了下来,良久之后,安成才开口道,“陛下,右相……”
“既然他如此爱请罪,便跪着吧。”元昌帝冷声道。
安成小小地咽了一口口水,忙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