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梦初醒,灵台还是不甚清明。
澜沧上仙凝了凝神,催动了体内灵力外流,想将元神再逼出去,却无奈,失了许多次,y元神还是纹丝不动的停留在七曜的身体里。
澜沧上仙细细思忖.......
七曜的元灵借用了幽烈的身体冲破了开源之力的束缚,一旦他离开幽烈这个载体,那么他就会重新受开源之力的压制。
而我如今所在之处应当是他口中的梦城,并不是人界的丰都城。
想到这里,澜沧上仙抬眼环视了周围,开口问道眼前一脸迷茫的少女:“如今是什么时辰?”
少女见许久不说话的师父终于开了口,于是连忙跑向来时的屋门,探身出去看了看刚刚探出山的日头,说道:“卯时。”
仙者又问:“此处是哪里?”
少女懵懂地挠了挠头:“这不是华禹山,师父的宫邸吗?师父你怎么了?是记不得事情了吗?”
少女两步又跑回床塌边,撑着明媚的双眼看向床榻上红衣红袍的男人,歪了歪头:“师父确实与往常有些不同。莫不是那机褚兽伤了师父的元神?”
仙者兀自沉思,并不答话。
一般造出一个载体承担一个偌大的空间是极为不容易的。
血魔将这座梦城架在人界丰都城之上定是借了丰都城特殊的地理位置。
丰都城位于冥司鬼门关口。最是乌烟瘴气,阴气集结的地方,用他的说法。如若极阴的幽烈能助他冲破开源之力的封印,那么丰都城之地便能辅佐血魔一手造就的梦城。
用灵力支撑的空间极为脆弱,但是有了极阴之地的辅佐,便能安稳衍生不受外力左右。
而在在这其中之人皆是按照造物主的回忆所活。
一旦造物主停止回忆,那么空间将会顷刻消失。
如若不小心掉进来的人,会直接替代这个世界里的人,久而久之。如若回忆继续,那么他们就逃不出去。反之,如若回忆戛然而止,落入之人也会随其他幻影一同消失。
所以无论从哪方面看,落入这个梦城。都是一件极为危险的事。
再加上澜沧上仙大伤未愈,凭一己之力,也无法很快逃出生天....
仙者眼光一沉,看来还需从长计议。
榻前的少女眨巴着大眼望着奇怪的男子,不自觉中已将一根手指放在下巴上,若有所思。
师父被机褚兽伤了后,自己每日都会放一碗连心血给他喝,助他疗伤,如今也终于醒了。却怎么似变了一个人......
变得比之前冷漠的多了.....
莫不是被机褚兽伤了脑子吧?
想到这里,少女大惊失色,连忙爬上冰塌。抱住男子的头来回查看,却未等膝盖跪实便被男子狠狠推开。
“你在干什么?”
仙者有些气愠。
少女却呆愣愣地盯着男子发呆,半晌憋出两个字:“脑袋真的坏了!”
话音刚落,几片沉沉黑影从墙上扫过。
少女尖声一叫:“完蛋了!我斩了那小机褚兽,他爹娘来报仇来了!”
少女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翻身跳起,从后面搂主男子的脖子。死活都不撒手。
“你放开!”
仙者蹙眉喝道。
少女将整个身子贴在男子后背,紧闭着双眼。摇头:“不放不放!我死定了啦!”
仙者再次喝道:“放手!”
少女哭丧着声音道:“师父你不能见死不救啊!好歹我也是为了替你泄愤才去斩了那不足月余的小机褚兽的!”
仙者无奈叹气:“你若不放开,我们都得死!”
少女一个机灵,连忙撒了手,眨巴着眼睛,作恍悟状:“对诶!师父你即将一统北荒,驯服几头机褚兽当作坐骑吧!沉梦也要一头!就要那头最威武的!”
少女翘着手指扬着下巴,满目星星点点光芒倾泻。
仙者不经意对上她的眼光,突然体察到几分似曾相识的感觉。
那星芒之中,却有点滴是与她那样的相仿。
仙者蹙眉,眼光落入少女体内窜动的气流,心下忽然大惊。
粉衣少女体内有一团极为薄弱的灵神在游动。
那灵神是具体化的,并不是虚无的。
而在这空间里的人应当是虚无没有灵神的,他们只是回忆的衍生物,不可能有具体化的灵神。
那么这么说来,眼前的少女,她并不是这个空间的人!
或者说是,有谁落入了这个空间替代了这个叫作沉梦的少女,承袭了她的回忆和记忆。
仙者不敢确信的又凝了凝神,以天眼之术追踪那团飘渺的灵神。
还未待看的清明,一阵闷痛感牵扯出几丝血腥气味。
仙者急忙收回涌动的灵力,安静下来。
不管这少女是谁,也不会是她的....
何苦浪费精力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仙者这样想着,心里却不住的慌乱。
是蒙蔽心神,浑浊灵台的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慌乱。
他一向俯瞰天下,将天下之责揽于自己的肩上,将天下之错也揽于自己的肩上。
到了这部境地,他突然觉得有些可笑。
其实人于危难之中,都还是会生出私心。
就如同自己,不会再浪费气力在不相干的人身上。
他要找到从这梦城出去的方法,也要带幽烈回冥司。
他在方才清醒的片刻也突然决定,他要去看看大槿宫的那位,是否跟幽离二儿子一样,虚弱至极无法下床,如若真是如此,他便决意将自己半身修为渡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