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宴席摆上来,众人落座,裴辛夷一一给众人倒酒,“这是著名的桂花陈酿,取齐梁古刹兴福寺“空心潭”泉水酿成,又以寺内那棵千年唐桂入酒,是江南一带的著名佳酿,这是母亲当年一个老友所赠,一直埋在后院的槐树下,母亲今天命人挖出来,给大家尝一尝鲜。。。”
只见那酒色如琥珀,酒质香醇浓厚,空气里漂浮着香甜的桂花香,酒不醉人人自醉。
晏南坤深深嗅了一口:“好酒。”
话落一饮而尽。
晏紫闻着酒香,忍不住想舔一口,江篱拿开杯子,淡淡道:“你不能沾酒,这杯我替你喝了。”
晏紫不满的皱起眉头,又不敢跟江篱闹,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她就学老实了。
“这桂花酿健脾消胃,活血益气,女子喝些也是好的,云涯,萧小姐,我敬你们一杯。”裴辛夷笑着举了举杯。
萧灵儿端起酒杯,只有云涯一动不动,裴辛夷挑了挑眉:“怎么?云涯不给四婶这个面子吗?”
云涯笑着摇摇头:“只是我这几天身体不适,不宜沾酒。”
“只是浅酌几口,无伤大雅的。”裴辛夷步步紧逼,萧灵儿已经痛快的干了,亮了亮杯底,含笑道:“纪小姐,这虽是酒,却一点都不呛喉,少喝一点没关系的。”
江篱刚想要站起来,晏紫忽然扯着他衣角把他拉了回来,瞪了他一眼:“你跟她什么关系?凭什么替她出头?”
江篱蹙了蹙眉:“她是我的学生。”
“那都多少年前的事儿了,她可是你侄子的未婚妻,你就不知道避嫌?再说了,不就喝口酒,那又怎么了?矫情的厉害。”
晏紫并未掩饰声音,在坐的大部分都听到了,云涯抿了抿唇,像是被逼无奈,“好吧。”
话落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口,这才放下杯子。
裴辛夷眸光恍然漾开一抹涟漪,笑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云涯眼观鼻鼻观心,今儿这场是鸿门宴,就是专门针对她而来,她实在是不明白了,她究竟哪儿值得裴英为她如此大费周章,请来这么多人做托儿。
既然请君入瓮,那她就瓮里闯一闯,只是到时候裴英可别后悔。
云涯眼底划过一抹冷意,忽然抬手揉了揉眉心,裴辛夷立刻担忧的问道:“云涯,你怎么了?”
云涯摇摇头:“可能是喝了酒的缘故吧,头有点不舒服。”
“啊?原来你真的不能喝酒啊,早知道我就不逼你了,都是我的错,不如这样,我扶你下去休息一下吧,等难受劲儿过去了再回来。”
晏紫冷笑道:“可真是娇贵啊,喝口酒就这副样子了,拜托,这不是白酒也不是啤酒,这是桂花酒,跟饮料差不多,怎么可能会喝醉。”
江篱冷冷瞥了她一眼,晏紫撇了撇嘴。
“云涯姐姐,我跟你一起去。”晏媤立刻就要跟过来,裴辛夷侧眸冷冷瞪了她一眼:“回去。”
晏媤从没见过妈妈这么可怕的眼神,有点被吓到了,就这一闪身的功夫,裴辛夷扶着云涯走了出去。
晏媤委屈的撇了撇嘴,就见云涯忽然扭头看了她一眼,朝她无声张了张唇,小姑娘立刻又开心起来,蹦蹦跳跳的跑回江篱身边,跟个小跟屁虫似得,晏南容喊她都不过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江篱才是她的父亲,而江篱也把晏媤照顾的非常好,她想吃哪个菜就赶紧给她夹到面前,晏南容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
“云涯,你在这里好好休息,我去给你端点儿水来擦擦。”裴辛夷把她扶到沙发上就走了。
“啪”门从外边关上,云涯听到落锁的声音。
眸光一瞬间变得十分冷冽。
果然要算计她。
云涯撑着身子坐起来,刚才那口酒她虽抿了一口,却没咽下去,找机会吐在了帕子上,虽然酒大家都喝了,但杯子却是极为可能有问题的,她不会冒这个险,现在看来,她猜的果然没错。
云涯揉了揉眉心,感觉身子有些提不起力气,心底立刻警觉起来。
她吸了吸鼻子,这是苏合香,苏合香本来是用来提神醒脑的,然而当它和某种药物在人体内产生化学反应,便会致幻。
她还是小看那些人的狠劲儿了,虽只是沾了一口,这会儿她已经有些头晕目眩了。
云涯忽然听到一声响动,扭头看去,声音正是从床上传来的,她皱了皱眉,抬步走过去。
忽然、大床上伸出一节手臂,一下子就将云涯拉了过去,云涯还没反应过来,一具沉重的身体压在了她身上。
云涯大惊,慌忙去推他:“你干什么?给我滚开。”
男人的身体却沉入磐石,她的力道犹如蚍蜉撼树,根本撼动不了对方分毫,仓皇间她看到近在咫尺的这张面容,面如冠玉,俊美邪魅,然而此刻却脸色潮红,双眸血红,一看就是被药物乱了心性。
男人急切的想去吻她,云涯头一偏,双腿去踢他,心底恨死了裴英,奶奶的,姑奶奶从没受过这种气,你们给我等着瞧。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云涯手四处乱抓,忽然被男人捉住双手,举到头顶,巨大的力量悬殊让云涯在这个男人面前犹如小鸡般弱小。
她目光愤恨,张嘴去咬男人耳朵:“晏南归,你给我醒醒。”
男人脑袋一闪,躲过云涯的嘴,挑眉含笑道:“属狗的啊,说咬就咬。”
双眸清明,似笑非笑,分明是平时雅痞的模样,哪里有半分失常。
云涯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