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丁靖提起曹操的名讳,三人的脸上都充满了憎恨之色,连看向丁靖的眼神中都带上了一丝厌恶。
看到徐盛三人这般表情态度,丁靖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不禁疑惑地问道:“你们为何这般表情?难道是我说错什么了么?”
见丁靖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徐盛三人也只能轻轻地摇了摇头,叹息道:“丁将军应该知道兖州的曹操军,正在攻伐我们徐州的事情吧?”
丁靖点了点头,道:“这个我自然知道,而且我还知道曹操和袁绍彼此达成同盟,二人各自分别进攻青徐二州,想要平分这旧齐之地。”
徐盛闻言后却是摇了摇头,叹道:“丁将军,恕盛直言,对于曹操攻伐徐州之事,你恐怕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哦?这又是如何说?”丁靖诧异地问道。
徐盛吞了口唾沫,便再次仔细地解释道:“丁将军,如今天下乃是乱世,到处都是战乱攻伐,因此曹操进攻我们徐州,我等也是只能认命。”
“但是,曹操此人的行径,却实在天怒人怨、大逆无道!”
“昔年,我徐州各地也不是没有遭遇过黄巾祸乱,但是即便是穷凶极恶的黄巾乱匪,对徐州的践踏和破坏程度,也远远比不上那曹贼。”
“曹贼的大军攻伐我们徐州,一开始还是秋毫不犯、不伤普通民众,然而却不想我徐州各城池反抗剧烈,曹军骁锐却也不能攻进徐州腹地之中,而一些大城重镇要隘,更是成了阻挡曹军的最坚固的壁垒。”
“然而,为了打碎我徐州民众保城卫家的意志,以减少他们曹军的伤亡损失,曹操那贼在打破徐州的几处城池之后,竟然……竟然……竟然下令曹军,干出了屠城这等伤天害理、断子绝孙的恶行来!”
说到这里,徐盛三人似乎想到了什么伤心事,大好的男儿竟然眼中泛着泪光,居然快要痛哭了出来。
而一旁年纪较小的步练师,却是承受不住双亲惨死在曹军屠城之中的痛哭,竟然一下子扑到了哥哥步骘的怀中,哀痛地抽泣了起来,让人看着无比怜惜。
听完徐盛的描述,以及他们如此怆然的表情,丁靖也大概理解了三人对曹操的心态。
在丁靖的印象中,历史上的曹操,确实在徐州干过不少屠城之事,先不论屠城徐州对曹操吞并徐州的利弊好处,光只看他这等行为,就绝对应该遭受世人的唾弃了。
而曹操在徐州屠城之后,致使徐州男女被杀者数十万,因惧怕曹军屠戮而迁徙逃跑者,恐怕也至少有数十万,徐州因此人心惶惶,人口和战争潜力都锐减。
这也是为何后来刘备、吕布获取徐州之后,却不能和曹操争锋的最大原因。
此刻,丁靖也没有心思去探讨曹操该不该屠城徐州,他只知道徐盛等人,都是徐州战乱的受害者,是这个乱世之下的可怜人。
丁靖向着徐盛等人漏出歉然之色,言道:“诸位,恕我失言,还请原谅!”
见丁靖竟然向他们主动道歉,徐盛等人皆有些仓皇无措,连忙摇头摆手道:“丁将军别这样,我们也没太介意,反正当今天下大乱,像我们这样的流民何其多,能捡回一条性命,已经是万幸了!”
见徐盛等人这般乐观想得开,丁靖心中的沉闷之色,也淡然了一些,便继续言道:“你们有没有想过,去发挥自己的力量,去改变一下这个乱世,将天下黎民从战乱的水深火热之中,给拯救出来,让自己的苦难不要再让子孙后代遭受了!”
徐盛三人:“……”
听到丁靖这话,徐盛三人皆是一愣,满脸都是诧然之色,似乎不敢想象丁靖会对他们说这个。
“丁将军,这个……这个……,这改变乱世、拯救天下,岂是我等这帮流民能够做到的。”徐盛很是惊愕地言道。
一旁的卫旌、步骘也纷纷点头,和应道:“就是,就是,别说做到了,就算想都不敢想啊!”
丁靖却是面色冷然,肃然喝道:“此言差矣!你们三个……为何如此没志气!”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如今天下混乱不止,正是我辈匡扶救济之时,岂能坐视不管、以身退缩?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而且,你们这般自认为自己无力改变这乱世,如此是否是太过小瞧自己了?!”
“不去试一试的话,如何知道不行?不去试一试的话,心中不会愧疚后悔么?”丁靖连连斥声反问三人道。
果然,徐盛三人在丁靖的连串喝问之下,脸上早就是苍白且羞红,既是震惊哑然,又是激动愧疚。
丁靖话语透露的理念,是徐盛三人从来没有听过的东西,此刻这些话语听在三人耳中,不禁震得三人振聋发聩,脑海里一片苍白。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这两句话所蕴含的重量,是常人不可估量的,非大胸怀、大志向之人可以说出来。
此刻,这两句话从丁靖口中而进入三人耳中,瞬间就令三人对丁靖的评价再升高了无数个层次,丁靖的身影在三人心中,也立即高大伟岸了起来,令人无比敬佩。
见徐盛三人的目光中,终于露出了热切之色,丁靖也知道自己的话语打动了三人,心中不禁异常满意,暗赞顾炎武、林则徐这两个思想先驱的语言,实在是太振奋人心了。
于是,丁靖连忙趁热打铁,说道:“三位壮士,我就直说了吧!这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