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正如田丰对丁靖的预料,丁靖的本性还真的是有些得意忘形的那种,一旦有点成就和功绩,丁靖就会无比的沾沾自喜、自鸣得意。
然而丁靖这种得意忘形的性格,却从来只是表现在日常言谈的说笑中,属于那种没羞没躁、不拘于泥的样子。
对于真正严肃的事件之中,丁靖可一直都是一丝不苟、专心致志的,从来不会有一点的忘其所以、得鱼忘笙之举,就比如现在即将举行的授勋仪式。
在田丰这类不知真相的人看来,这授勋仪式或许的确有点多余无用,但是以丁靖的认知来看,授勋对人们的激励效果,却是有足够的科学依据的。
所以,这授勋仪式绝不是丁靖的好大喜功,其效用和价值绝对不亚于阅兵仪式。
此刻,丁靖也没空去搭理田丰等人的心思,他的注意力已经全部集中到了高台之下的校场。
因为就在刚刚,一支一百余人的队伍,已经从大门入口处进入了校场。
这一百多人的队伍,都是即将接受丁靖授勋的对象!
然而,当看到这一百多人的队伍入场之后,四周看台上的观众们,却是一瞬间变得如遭雷劈,完全都处于一片震怖惊愕之中。
通过刚才丁靖的一番解释之后,看台上的观众们都知道了勋章和授勋的意思。
在他们的理解中,勋章授予的对象,当然是那些功不可没的立功之人。
而世人对这些立功之人的普遍认识,都是觉得立功者,应该都是那种威武不凡、挺拔坚毅的人物,至少外观相貌上绝不能磕碜了点。
然而,看着校场上现身的这一百多人,四周看台上的观众们,却是见不到任何的威武不凡,见不到任何的挺拔坚毅,甚至反而觉得队伍的构成中,带有了那么一点凄凉磕碜。
这一百多人的队伍中,简直是鱼龙混杂、各色各异,不但有男女老少、残疾人士混编在其中,甚至队伍里还有一些人手捧着牌位行进。
如此喜庆的场合之下,居然有人捧着个灵位到来,这简直就是明摆着找事啊!
就在看台上有人对此感到惊愕不忿的时候,校场上警戒侍卫的并州军士兵们,却是散发出了浓烈的肃穆之情。
这些士卒全都对着那一百多人的队伍,坚定不移的行着注目礼,眼中全是敬仰和尊崇。
看着这些士卒的行为,看台上的观众们却是大为不解。
因为,就算是刚才的阅兵仪式,甚至是丁靖的婚礼仪式,这些警戒的士卒都是保持目不转睛的动作,始终将目光停留在看台之上,警戒着一切情况。
然而现在,这些一丝不苟的士卒,居然一致的将目光回望到了校场之上,一脸尊崇的看着那仪表不堪的百余人队伍。
如此情况,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
很快,这一百多人的队伍,便抵达到了中央高台之下。
一百多人,以五人为一个小队,共分为二十三个小队,依照顺序先后向高台之上行进。
而这第一支抵达高台上的小队五人,便率先夺目骇人,出人意料。
这支队伍的五人里,分别由一个小孩、一个壮妇、一个老妪、一个残人和一个道姑组成,如此五人一起上台接受荣誉勋章,实在是显得诡异非凡的过分。
甚至,一些接受力不能的观众,已经快要昏厥过去了,他们觉得自己的三观受到了严重的侮辱。
然而,就在大家以为这简直是一场闹剧的时候,丁靖却是已经拿起一封布帛文书在手,并且一边看着文书上的内容,一边郑重严肃地向着四周宣表道:“杨恶,并州云中人,支援冀州的战役中,于邺城之战领军破阵被伏,誓死杀敌不降,虽身死伏击阵中,却大挫袁绍军锐气,特授英雄铜质勋章,以表功绩荣誉,现由其幼子杨光代授勋章!”
“韩暹,司隶河内人,救援河东、抗击王匡的战役中,以先锋之军冲击河内军陈宫设下的伏击,拼死力战不屈,虽身死陈宫阵中,却顿挫河内军嚣张之势,特授英雄铜质勋章,以表功绩荣誉,现由其寡妻韩严氏代授勋章!”
“杨奉,司隶河内人,救援河东、抗击王匡的战役中,以先锋之军冲击河内军陈宫设下的伏击,拼死力战不屈,虽身死陈宫阵中,却顿挫河内军嚣张之势,特授英雄铜质勋章,以表功绩荣誉,现由其母亲杨张氏代授勋章!”
“左阳,并州上党人,支援幽州的战役中,虽与大军脱离落单,却始终游弋于战场不离,连遇乌丸斥候军十余骑,仍旧悍然主动向前发起冲锋,最终克敌杀贼八人。战斗中,其虽自损一条右臂,却已经彰显我并州军威鼎盛顽强,特授英雄铜质勋章,以表功绩荣誉!”
“赵该,幽州蓟城人,自荐为幽州求援使者,为快点从蓟城抵达晋阳,连续十二天日夜不断的奔驰驾马,双足脾肉磨烂见骨,却依旧没有停下喘息休息片刻,最后成功抵达晋阳传递消息,却人已力竭累死。如此不屈不挠之意志,彰显强军男儿本色,特授英雄铜质勋章,以表功绩荣誉,现由其妹青娥道长代授勋章!”
读完布帛文书上记载的内容之后,丁靖望向台上五人的眼神中,也不禁弥漫上了满满的尊崇佩服之情。
随后,丁靖连忙转身拿起背后银盘中的勋章,依次依序地肃然授予到面前五人的手里。
在丁靖看来,如此功绩,如此荣耀,只是一个勋章,却不足够表达。
而他之所以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