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统领大军后退回渤海郡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巨鹿郡,而此刻的丁靖正在巨鹿城内,依次面见战后被俘的渤海军文武,想要劝诫这些人认清形势,投降到他丁靖的麾下来。
其中,对于牵招、王门、逢纪和崔琰这几个重要人才,丁靖更是亲自设下了酒宴来招待。
“诸位也已和我并州军共同生活了许久,可觉得我并州军能否在半年内攻下渤海?”酒宴上,丁靖直言不讳地对着众人问道。
闻听丁靖略显嚣张的言语,逢纪第一个心怀不满,当即站起看向丁靖,指责道:“丁靖,你不过是取得一场小胜罢了,却妄谈半年内拿下我们渤海。”
“你丁靖既然敢如此目中无人,就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来日兵败城下、追悔莫及么!”逢纪生气地言道。
然而,面对逢纪的诅咒,丁靖却是全然不在意,言道:“如今我手握十万胜兵,袁绍却如丧家之犬而逃,为何不敢言半年之内攻取渤海?!”
逢纪眉目一蹙,也有些无言以对,当即不服输地冷哼一声,坐下来只是饮酒解闷。
对于逢纪的顽固,丁靖也不多责怪,而是转目看向酒宴上的崔琰、牵招、王门等三人,继续问道:“我知三位皆是袁绍麾下骨干之才,如今袁绍败局已定,其退守渤海也不过是穷途末路、苟延残喘,继续为其尽忠卖命,也不过是徒劳的挣扎,何不来我丁靖麾下效力,我必厚待诸位!”
听着丁靖直白的招揽之言,王门的脸上没有一丝动容,当即言道:“镇北将军,我王门不过一莽夫耳,想来为将军效力,怕是还不够资格!”
“因此,我求将军放我归乡,我愿此生在家耕耘田亩、教育子孙,不想再在沙场行生死之事了。”王门恳切地向丁靖请求道。
见王门希望能够解甲归田,丁靖心中觉得有些惋惜,毕竟以王门之才,虽不是什么名将之辈,却也算得上一员不错的干将。
这样的人才不能为其所用,丁靖还是有些舍不得的。
但是,强扭的瓜不甜,对于王门绝然的请求,丁靖也不好强行拒绝,只能点头道:“好吧!既然王将军心意已决,我丁靖也不强人所难了!”
“来人,为王门将军收拾行囊、准备路资,护送王门回幽州家乡。”丁靖又对着左右嘱咐了一句。
王门立即向丁靖告谢,言道:“多谢镇北将军仁义!”
解决了王门的去向之后,丁靖又看向牵招和崔琰,问道:“你们也不愿为我效力么?”
丁靖话音一落,牵招却是摇头,肃然言道:“镇北将军礼贤下士,比之上古先贤也不遑多让,我牵招能得将军如此注重,实在倍感庆幸。”
“因此,我愿为将军效犬马之劳,望将军收留!”
言罢,牵招从筵席上站起,直接走到堂中,对着丁靖恭敬地参拜道。
丁靖见状顿时大喜,连忙上前扶起牵招,欣喜地言道:“能得子经(牵招字)投降,我丁靖如获强援,平定河北,也是指日可待也!”
随后,丁靖立即恢复牵招的兵权,并且还赏赐牵招锦衣宝弓,以此表示自己对牵招的亲善。
而牵招获得丁靖如此器重,亦是心中感激无比,当即以丁靖马首是瞻、肝脑涂地。
随后,丁靖又将目光望向崔琰,赞言道:“君有伯夷之风,史鱼之直,贪婪的人听到你的名字就会变得清廉,年轻人听到你的夸赞就会奋发图强,毫无疑问,你就是当世领导时代潮流之人啊!”
听着丁靖如此浓重的夸赞,饶是崔琰一向以谦虚为本,却也不禁有些呼吸急促起来,显然被丁靖对他的赏识,弄得十分满足。
见崔琰似乎心情舒爽,丁靖立即趁热打铁,继续言道:“若君愿助我丁靖一臂之力,则雄图大业定可鼎成,青史必留你我之名!”
面对丁靖这样的招揽,崔琰差一点就直接答应了,然而崔琰毕竟是稳重之人,并未因此立即答应丁靖的招揽,而是准备考验丁靖一番,先展示一下自己的才能,提高一下自己的价码。
当即,对于丁靖的招揽,崔琰并没有立即回应,而是低头思忖了起来。
良久之后,崔琰才缓缓问道:“将军,如今你取得薄落津之胜,可谓兵锋锐意正盛,因此我料将军必定会以趁胜之势东进,一举拿下信都,直接杀入渤海!”
听着崔琰的言语,丁靖却是有些不明所以,他不懂崔琰为何避开自己的招揽之言,而突然说出自己接下来军事行动的猜测。
不过,对于崔琰的断言,丁靖却是摇了摇头,说道:“崔先生,我虽有意速速拿下渤海,但是却终究不能太急。”
“如今袁绍退至渤海,其在信都、弓高一带只留下万余人马,可所谓哀兵必败,我若是急忙领军杀去,则渤海军必定绝地求生、背水一战。”
“因此,急忙向东进兵,并非一个好主意!”丁靖谨慎地言道。
听着丁靖的回答,崔琰也是吓了一跳,他想不到丁靖居然会如此回答。
原来,崔琰心中已经有了投效并州的想法了,而他刚才的一番话语,也不过是在考验丁靖罢了。
如果丁靖表示接下来的军事行动,的确是要急兵东进的话,那么他崔琰就会立即出言相劝,向丁靖说明急兵东进的劣势,抬高自己在丁靖眼中的地位,如此投效之后也容易得到重用。
可是却不想,丁靖居然已经看透急兵东进的不妥,这让崔琰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