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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病在子侄们精心的照料下不久便痊愈了。其实,玉儿觉着,皇帝生病期间,雅尔哈齐其实也没做什么。皇帝的生活起居,自有下面儿的太监并好几个年长的阿哥们侍候,雅尔哈齐每日做的不过就是去皇帝那儿贫贫嘴儿,说说笑话儿,逗个乐,闲时看看废太子给皇帝喂药、三阿哥给皇帝穿衣、四阿哥服侍皇帝洗漱、五阿哥扶皇帝散步、七阿哥为皇帝念书……

皇帝病愈后,第一件事便是去慈宁宫给皇太后请安,之后,又命内侍梁九功、李德全传谕诸皇子及王、公、大臣:“前拘禁胤礽时,并无一人为之陈奏。惟四阿哥性量过人,深知大义,屡在朕前为胤礽保奏。似此居心行事,洵是伟人。”把四阿哥好好夸了一顿。

又过了几日,皇帝不知为着什么考虑,把八阿哥的多罗贝勒一爵又复封给了他。即使如此,对于九阿哥比自己得了爵还高兴的情绪却并未感染八阿哥,他耳边天天响彻的是那句“罪藉之后”,脑里日日萦绕的是皇父当日毫不留情的种种言辞,他面上看着似乎与往日无异,其实,他这些日子总会时不时走神,他有时候甚至会怀疑,当日,那无情的话语,真是皇父所说吗?

独自一人时,八阿哥会反思,会疑惑,他真的这般不堪?

八阿哥很痛苦,很煎熬,可这苦痛与折磨,他却谁也不能说。闭着双眼,疲惫地靠在书房的椅上,他还没想好,要不要把皇帝绝不传位给他的决定告诉身边的人,若要说时,又该怎么说,他更不知道,以后的路,要怎么走……

即使在这样时不时恍惚的日子里,八阿哥还是发现,老十和自己几人有些离心了。

老十以前素来与老九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如今却不再是这样。听说老十经常去找雅尔哈齐,八阿哥知道,老十的心如今肯定越来越偏向那一家子,好在,雅尔哈齐那一家素来对于他们与太子之间的较劲儿持不偏不倚甚至不掺和的态度,倒也无甚太大影响。

八阿哥很清楚,只要不惹着雅尔哈齐,他那人,也不会轻易出手。八阿哥现在算摸清楚雅尔哈齐的为人了,雅尔哈齐那人,是那种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十倍还之的狠人,因此,八阿哥对于十阿哥与他们走得近一事,是既无奈也无法,老十,大了!不过,老十心底到底还是会念着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的,便是他想忘,估计老九也不会给他机会的。

这次百官推举自己的事儿,闹得太大,如今被皇父强行按压了下来,八阿哥愁眉不展,这事儿还没完,毕竟,逼得皇父对着自己说出那样一番话来,皇父心里指定已是恼怒到极点了。再则,帝王之怒,岂会如此简单就过去,其后,必然是还有疾风骤雨的。他现在,唯有绞尽脑汁想辙……

四十七年的十二月,皇帝照例对朝堂人员的任用进行了调整,该升迁的千迁,该调任的调任,该赏的赏,该罚的自是照样的罚,只是,对于上月推举太子一事却不置一词,仿佛不曾发生一般。为着皇帝的态度,朝中的好些个重臣皆心下不安,暗自揣测,不知皇帝心里到底如何打算。是真的这样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可这不像皇帝的性格呀!或是正在想着怎么处理?对众臣的联名推举,是还在考虑,还是在生气?

对于推举太子一事,也有许多朝臣没太放在心上,因为这推举一事是皇帝自己让众臣做的,便是怪也怪不得众臣,再则,大家都荐的八阿哥,便是有一些人例外,但毕竟是少数,皇帝总不能把所有的大臣都罚了不是,若不然,谁来办差?因此,无论皇帝对推举结果满意不满意,一些个官员也都只当这事儿完结了。唯有那些伫立朝堂多年的老臣以及那些真正皇帝的近臣才深知,这事儿,没完!

春节照例是祭祀、走亲、进宫行礼……年年如此,按例忙了过去,很快又到了节。

节,亦即元宵节。

按中国民间的传统,在这些天上皓月高悬的节庆之夜,人们要点起彩灯万盏,以示庆贺。出门赏月、燃灯放焰、喜猜灯谜、共吃元宵,合家团聚、同庆佳节,其乐融融。

大清入主中原后,宫廷不再办灯会,民间的灯会却仍然壮观。元宵节期这三天,满城灯火璀璨,花灯也精致奇幻,其间又增添了舞龙、舞狮、跑旱船、踩高跷、扭秧歌等“百戏”内容。

不知是静极思动,亦或被几个儿女鼓捣的,玉儿也难得有了兴致,与雅尔哈齐说好这天从宫里出来就去外城看看灯会。

一家子换下进宫才穿的华贵庄重的衣饰,各自一身常服,出了内城。

玉儿千叮万嘱孩子们拉紧嬷嬷们的手,不许走散,不许顽皮,不许玩儿得忘乎所以……到底不放心,又在每人的内袋里放了一粒“千里追踪”,为的,就是防着孩子们不小心被人拐走。

弘英有些不耐烦:“额娘,儿子和哥哥们都有一身武艺,哪个毛贼敢碰我们,我们打断他们的手脚,您快别说了,这都说了一晚上了。”

玉儿气得咬牙,这破孩子,这才六七岁,就敢嫌老娘啰嗦,太不孝了。

玉儿还没开声,弘普先不乐意了:“老三,怎么和额娘说话的?怎么,你长大了,连额娘的话也敢不听了?”

弘普听着大哥明显不高兴的声音,缩了缩脖子:“大哥,我没有。”又赶紧凑到玉儿跟前:“额娘,额娘,儿子没有不听话,儿子是个孝顺的儿子,儿子只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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