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玉嬉笑,喝了两口汤道:“我不糟蹋你,你怎么就上赶着让我糟蹋呢?以你这皮相和家财,娶谁家正经的姑娘不成,非得给我孩子当后爹?他认为我这儿怀的是你的,我可没那么说。”
6景行凤眼一沉:“你都糟蹋了我五六年了,好意思说这话?”
“咱们讲道理啊。”放了汤盅,怀玉撑手抵着软榻上的案几,认真地看着他道,“五六年的交情,真变成夫妻,你不觉得别扭吗?”
“你觉得别扭?”
“废话!”怀玉指了指青丝,“我跟她也有**年的交情,按理说感情更深吧?可要是变成夫妻,你觉得别不别扭?”
……好像是挺别扭的。
6景行低头,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觉得哪里不太对劲:“我跟青丝能一样吗?”
“怎么不一样?”怀玉瞪眼,“不都是我最亲近的人?”
6景行听明白了,这杀千刀的混蛋是没把他当男人看!
气得揉了揉额角,他低声道:“冤家。”
怀玉没心没肺地笑着,笑了一会儿道:“你在一线城的铺子都已经安排妥当了,不如先回丹阳主城?徐仙他们在那边也不知怎么样了,你过去倒是能接应一二。”
6景行眯眼:“想赶我走?”
“瞧你这话说的,我哪儿能赶你啊。”怀玉摆手,“只是一线城这边已经没什么事了,你与其陪我在这里荒度,不如去做点别的。”
几十家6记落在一线城各处,以平价的货物解决了城内物价极高的困境,虽说得罪了不少商户,但也赚回了百姓的一致拥护。如今再提“6景行”三个字,鲜少有人会说他是“郎豺”,大多人都会说,他是个极有魄力和良心的商人。
前些日子,还有媒人sh给他说亲,说谁谁家的姑娘思慕于他,茶不思饭不想,已经是命在旦夕。6景行去了,回来告诉她,女人果然都是骗子,就人家姑娘扑他那猛劲儿,说是饿虎下山也不为过。
怀玉觉得,6景行的身边也该有个人了。饿虎也好,旁的也罢,总不能叫她这个“女豹”一直耽误他。成亲是不可能的,就梧他们的面之名,她都要费尽心思才能洗刷干净,更是不可能再把6景行也拉进泥潭。
察觉到了她的心思,6景行垂了眼。
半晌,他开口:“我跟你闹着玩的,成亲这事儿严肃着呢,我没打算真和你来。一线城这边的铺子刚盈利,我暂时还走不了。”
“嗯?”怀玉挑眉,“都赚了一个多月的雪花银了,还叫刚盈利?”
“你又不是商人,懂什么?”扇子往她额心一抵,6景行道,“我自有分寸。”
这人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心思其实也细,不想耽误他,那他越靠近,她就会越退得远。她说得没错,五六年的交情了,砸在这上头,不划算。
既然如此,那他退一步好了。
深吸一口气,6景行别开头道:“你只顾着江玄瑾,倒是把长林君怠慢了。我把人安顿好了,你有空再与他聊聊。”
“好。”怀玉点头,看着他往外走的背影,若有所思。
江玄瑾去了一线城的街上,这地方他在奏折里听人说过无数次,一早就想来看看。心里乱成一团,在屋子里也坐不住,他索性就出来走动。
主城的街上人少,但也不至于荒芜,不少新开的铺子里都站着衣衫褴褛的百姓,路过的人虽然愁眉苦脸,但也没有到绝望的地步。
李怀玉救了这里,用短短两个月,让这一线城有了生机。
路过茶肆,他坐下来听人说话,旁边换了几桌人,有夸就梧的,有夸赤金的,甚至有夸6景行和徐初酿的,可到最后,他也没听人夸一句丹阳长公主。
这些人好像根本没意识到是谁在拯救这座旱城。
“公……公子?”一旁有徘徊了许久的姑娘壮着胆子上前来,红着脸塞给他一个汤婆子,“您脸都冻白了,暖暖吧。”
塞完就跑,躲进了巷子里,再伸出脑袋来看他。
江玄瑾皱眉,把汤婆子放回桌上,拿了手帕出来,将手指一根根地擦干净,完全没有要领情的意思,带着乘虚就继续往前走。
乘虚很是同情地看了那姑娘一眼,这世间勇者甚多,可知道自家主子有洁癖之人却甚少,入手的东西这么塞过来,主子自然是不会领情的。
更何况,自家主子这脸,肯定不是冻白的。
各地封君要求减少抽税的折子递到了京都,李怀麟脸色很难看。旁人都被紫阳君收服他也不说什么,可平陵君算是怎么回事?
如今位上的这个平陵君是李善的庶子李方物,虽说从小不得李善喜爱,养成了个胆小如鼠的懦弱性子,但好歹与他也算是兄弟,不帮他就罢,还反去帮江玄瑾?
李怀麟冷笑,当即下旨召李方物入京述职。
入京述职每年都是要做的,本也不算什么大事,可李方物害怕啊,刚上了奏折,皇帝不召别人,怎的独独先召他?是不是他要减免的太多了,所以皇帝打算给他个教训,顺便敲山震虎?
拿着圣旨两日,李方物装病躲在平陵君府,不敢动。
正六神无主呢,门口就来了个唇红齿白的少年郎。
“在下江焱,见过平陵君。”
李方物看了他好一会儿,恍然:“江家的小少爷,原廷尉府左监,有何指教?”
江焱拱手:“紫阳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