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语乐身下腥红的血,清安也有些慌乱了!她虽然讨厌语乐,可她怎么会害宁墨玄的骨肉呢!何况清安十二岁便跟随父亲从军,做事向来磊落光明,这些豪门后院的手段,她怎么会知道!
她拉着他的锦袍:“不是我下的毒,宁墨玄,你要信我。”
他利落地抽出衣袖,挥散了她手上那丝余温:“来人,周清安毒害相府子嗣,给我把她送去大理寺,严加追查。”
突然之间,相府里的守卫们蜂拥而至,他们就好像早早准备好一样,将清安团团围住,随时准备兵刃相接。
清安知道自己的实力,这些人对她而言,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只要她愿意,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就可杀出相府。
可宁墨玄似乎一眼便看穿她在想什么:“你不是说不是你做的吗?那就不要反抗,速去大理寺洗清嫌疑,否则,我便认定了是你杀了我的孩儿。”
他语气那么坚定,让清安觉得他是有几分愿意相信她的,于是为了这虚无的几分信任,她乖乖放下了随身佩带的长剑。
“宁墨玄,我一定会清白归来的!”他要等她。
清安以为只要接受大理寺的审讯,证明了自己的清白,宁墨玄就会来接她回家。可她错了,一旦进了天牢的门,那生死就再也由不得她。
一道道酷刑不断施加在她身上,他们一根接一根地拔掉清安的指甲,再一根根折断她的指骨,然后用蘸了盐水的鞭子抽打她,可清安咬穿了嘴唇也不愿意认罪,因为她一旦认罪就再也不可能成为宁墨玄名正言顺的妻子了,她宁愿死也不愿这样!
第三天时,她终于受不了折磨晕死过去了,恍惚之中,她好像梦见了宁墨玄,他依旧俊朗无双,可她却是狼狈不堪,梦里,他紧紧抱住她,说要带她回家!
清安再次醒来时已经躺在了相府的床榻上。
雨儿见她醒了急忙起身:“奴婢去通知丞相。”
清安叫住她问道:“宁墨玄有没有来看过我?”
丫鬟不敢看她的眼:“语乐姑娘经历了丧子之痛,须丞相日日陪着她。”
那他知不知道,她也几乎死在天牢里,清安苦笑着:“所以他一次都没来过吗?”
“没有。”
“既然他不来,那我去找他好了,他说过的,若我是清白的,他就信我!”清安扶着床,艰难地挪动着双腿。
见她这样子,雨儿抽噎着哭出了声:“夫人……何必呢?”
“别说了。”
雨儿只好搀着她,一步步走向语乐的院子。
隔着院子花亭的墙,远远就传来宁墨玄和语乐的嬉笑声,他们一个抚琴,一个作画,说不出的诗情画意,道不尽的琴瑟和鸣。
清安张开掌心,看着手上的茧,笑得有些苦涩。她的手是统领千军万马,为大历筑起铜墙铁壁的手,这些文人雅客的情趣她连皮毛都不懂。
她刚要踏进院子,便感受到了一股杀气,瞬间只见无数黑衣人趁着月影跃下墙头,直直朝宁墨玄杀去。
“宁墨玄,小心。”
话才出口,利箭便穿云而来,箭阵越来越密,逼得宁墨玄退无可退,他一手斩着箭,一手护着语乐,渐渐显得力不从心。
眼看一支箭就要穿过他的肩膀,清安再顾不得身上的旧伤,她跃身而起挡在宁墨玄前面,任由那只箭穿过自己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