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背景——
新中国成立之前,中国现代新文化运动主张全盘西化,中国优良的传统文化已被西方文化所取代。到20世纪80年代,中国传统文化在中国已断了几代人,80年代的青年人及其父母,甚至祖父母,从小都没有接受过传统文化的教育。接受的基本上是西方文化。
现代西方文化的特点---以自我为中心,做事靠科学,做人靠宗教,中国人做事吸收了西方的科学精神,但做人呢?中国人很多不信宗教,做人以何为准则?成为中华民族的一个精神信仰空白。
休学的一年不知不觉过去了,八三年九月,我又到d学院继续我第二年的大专学习。
如果说,在那患病的日子和休学的日子里,我是棵无人问津的野草,自卑、忧郁、看不到未来的光辉前程,不敢对前途抱有过分希望,那么,现在,我成了明媚阳光下一朵绽开的花,兰色高空下一只自由翱翔的鸟。我不再是个病人,体检已查不出我身体有什么毛病,而且我还摸索到一个健身的法宝──气功,我从此可以像健康人一样主宰自己的命运了。
整个大地充满欢乐和光明,连那一贯缄默地守卫在大地上的岩石,仿佛也发出了内心的嬉笑,唱起未来美好的颂歌。
生活向我招手,向我呼唤,它热情地伸展双臂迎接我的投入。
我一反一年前的孤僻、冷漠,变得合群、快乐、活泼、甚至忘乎所以。我的新同学几乎都比我小一至两岁,我以大姐姐的姿态同他们相处。业余时间,同他们一起唱歌、跳舞、喝咖啡,一起参加各种文学、哲学沙龙,同他们一起背诵王蒙的《青春万岁》。
我快乐地迎接每个日子,忍不住向一切微笑,生活也像被传染了一样,同样发出了轻盈悦耳的回响。
像流水般不间断的快乐的日子,也像流水般哗啦啦地逝去了!当上半学年过去,一阵揭天掀地的爆竹迎来八四年春节的时侯,才猛然一醒,意识到自己已经二十二岁了,还有半年时间就要大专毕业走向社会了。
上半年除了学习专业课,早晚坚持练气功,业余没干什么“特别”的事!寻找人生信仰的志向已搁置一旁,哲学书一本也没碰过,我暂时不想用艰深的哲学理念,破坏轻松的生活。
这一反省令我懊悔不迭,觉得失去了本来的自己,虚度了光阴。
就像天鹅生下来羽毛就是洁白的一样,我天生一种素质,就是要处处显得“特别”,与众不同,喜欢别人对自己刮目相看。
为了显示自己不同一般,从而引人注目,我开始了新行动。
寒假期间,别的同学报名学习弹奏电子琴,唯独我拜师学弹当时还算是凤毛麟角的钢琴。下半学期开始后,我利用业余时间写一些豆腐干、火柴盒之类的小文章向报社投稿。
始料不及的是,在音乐和写作的启迪下,那曾经逝去的人生,呼啸着从往事的深渊中飞奔而来了,思想之鸟悄然张开奋飞的翅膀,带我进入了一个崭新的人生境界。
我从沉迷哲学,沉迷气功,又开始迷恋音乐和写作。就在那时,我已完全明白,机械呆板的财会专业根本不适合我,哲学,如果不是为了寻求信仰,也未必适合我。我的血液里似乎早已潜伏着一种如痴如狂的艺术家的疯颠气质。
我能在变化莫测的丛林般的五线谱中徜徉留连,生活和呼吸,能废寝忘食地连续弹奏六七个小时的钢琴练习曲。
我能被韵律和谐、感情奔放的诗句,激动得热血沸腾、情绪高涨,能陶醉在缠绵绯恻的美丽迷人的爱情小说中,忘却自己,哭肿双眼。在虚无缥渺的幻想中,憧憬实际上达不到的境界,来满足自己的欲念。
就像一棵傲然挺立的幼树,因为根部牢牢扎在有特殊养分的土地里──哲学、气功、音乐、写作。周身自然闪现出一层卓尔不群的光芒。
有时我对着穿衣镜观赏自己──鹅蛋形沉静的脸庞,企鹅般白皙的长脖颈,细长如画的眉毛,晶莹闪亮含着自信的双眸,线条分明的厚嘴唇,装满甜甜笑意的一对小酒窝,纤细的腰肢,健美的长腿,不高不矮的标准身段,一条乌黑粗松的大辫子从肩后直拖到窈窕的腰下,脚上一双白色高跟皮鞋,黄绿相间的格子大摆裙,淡兰色真丝长袖衬衫。显示出一种端庄、娴淑、袅婷的独特气质。
宛若果子熟了就会有人摘,花开了就会有人赏,是蘑菇就会有人采,我这颗外表闪着光彩的小树,开始令很多男性注目而视。
走在马路口,我常感觉到来自男性火辣辣的目光,偶尔碰面,有的小伙子会触电般地羞怯地把头低下,莫名其妙地还会收到某个男士的情书,密封的情书中,我被比喻成一朵既艳丽又清雅的山茶花。我开始为自己颇具女性魅力的外表暗自得意起来,常常掩面窈笑那些偷偷赏花恋花的小伙子,更笑那些被浓烈的花香引诱得晕了头,像只一心要cǎi_huā的蜜蜂,鼓张双翅不管死活地扑过来的大胆进攻者。
直至发生一件难忘的事,我的心突然从轻松的快乐中苏醒,那浅薄的窃笑也从脸上隐遁,从此变得肃目以待了。
那是在大专即将毕业的时侯,一个周末的下午,夕阳西沉,因为走读,我像往常一,骑着自行车放学回家,快到学校门口时,我们班长──身体细高、面貌清秀,比我小一岁的小伙子,从后面喊住了我。
“什么事?”我从自行车上有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