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刚又回到自己曾经的家,自从老爸去了养老院,这个房子就一直空着,付刚也曾提议卖掉,老人说他回来总要有个住处,就一直放在这里。
付刚有记忆的时候就住在这里,直到高中毕业,他去了魔都读大学,老爸就单独住在这里。五年前,老爸突然打电话告诉他已经住进了养老院,付刚头两年都回来看老爸。每次也只是过年,但老爸都从养老院出来,爷俩住在老屋里。
付文泉不是川省人,付刚也不知道他老爸什么时候来蓉城的,后来看到老爸的**号码,他还特意查了一下,老爸应该是hlj哈尔滨人。
付刚小的时候,在外面说川普,在家里说东北话。
回到家里,家里已经被打扫过,即使家里没有人,老爸也雇佣了家政,每周过来打扫一次。家政手里有家的钥匙。已经在他家做了二十多年,属于老客户。
付刚在屋里走走,简单看了看。每当他回来的时候,老爸就会下厨给他做吃的,现在想起来基本都属于东北菜。他不在家的时候,他也问过,老爸基本不开火,不远处就有个市场,每天都是在对付。
坐在沙发上,付刚给老宋发了个微信:到蓉城,后天火化,还有些事需要处理,晚几天回去,勿挂念。然后随意翻看着手机上的新闻,看着看着就睡着了,一夜蛮是混乱的梦。
第二天醒来,迷迷糊糊就闭着眼睛找手机,习惯性摸了摸床头柜,怎么没有。付刚一睁眼,原来是在蓉城,老爸昨天去世了,他才回来,不是bj的家,一切好像在梦中。
用凉水洗了把脸,付刚才算清醒过来,这不是梦,是真实。
他感觉现在自己与昨天的心境有点不一样,昨天还算冷静,甚至对老爸还颇有微词,但今天却变得心情沉痛。
点上一根烟,吸了几口,不知不觉哭泣起来,他不知道为什么要哭,但他自己知道需要发泄出自己的情绪。
拿了条毛巾,躺在床上,付刚开始哭泣。脑海中不断闪现自己与老爸的点点滴滴,老爸虽然性格平淡,但时不时也会露出对他的关爱。
小的时候,自己被同学欺负,老爸找到对方家长,要求对方学生道歉,还为此与对方家长动起手来。老爸虽然不高,年纪也比对方大出很多,但东北人的性格,动起手来也不含糊。
回来告诉他,不惹事不代表怕事,男人要坚强,不要动不动就哭鼻子,哭如果能够解决问题,大家都去哭了。
在学习上,老爸第一个告诉付刚的就是,要专心关注于学习,即使在家,也不要心思都在家长那里。专注学习之后就要考虑效率。老爸的方法很简单,效率高,付刚就可以多玩。然后就是在有效率的同时正确性要高,那么玩的时候还会加长。
看书是老爸对付刚的另一个影响,自从记事开始,老爸就没断过看书。付刚后来发现,他在学生时代,很多所谓玩的时候其实都去看书了。
老爸为人还算正直,很多事情,你不问到他是不会说的,说了也不愿意争论。他说过:大家表达完自己立场就完了,很多事情没必要争论,争论不过是在骂街。大家表明立场,回去愿意想就去想想,不愿意想,说完就得了。对于认知这种东西,没有谁对谁错,大家站得角度不同,结论自然不同,既然不同何必争论,各自坚持自己的就好。
哭了一个多小时,付刚压抑的心情终于有了释放,很多事情只有坦然面对。
出来到楼下,简单吃了点东西就打车去了养老院。
“来,小付,这位是刘恒律师。”付刚刚一进门,王蓉就把一个男人介绍给他,“他是你父亲的律师。”
“你好,我是付文泉老人的律师。”刘恒与付刚握了握手。
“付文泉老人在五年前找到恒久律师事务所,立下这份遗嘱,这是副本,你可以看看。另外,这份遗嘱还在公证处公证过,你也可以到公证处查到原件。”说着,刘恒律师就把一份文件递给付刚。
付刚接过文件,粗略看了一下,老爸把所有财产都给了自己,从房产到存款以及屋内的一切。
“这是两年前付文泉老人又找到我们,留下了这份遗嘱以及这串钥匙,同时还有给你的一封信。”刘恒又递过来一份遗嘱,一个信封以及一串钥匙。
付刚接了下来,又看第二份遗嘱,上面的内容很简单,在yn大理郊区有个五百平米的院子,还有个占地二百平的二层小楼。
付刚一愣,他知道老爸一辈子并不算富裕,当然也不是很穷,两人生活没有什么问题,但这个房子是怎么回事,他可从来没听老爸唠叨过。
好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所谓秘密就不会大家都知道,尤其老爸这种,你不问他就不会说的人。
拆开信封,里面是一封信,付刚并不想当着众人的面来看,况且今天还有很多事需要去办理。他问了刘恒律师的电话,然后又约了时间,在老爸火化之后,再次向王芸道了谢,先去养老院指定的医院去办理死亡证明。
办好死亡证明,又去公安局注销了户口,再返回火葬场,安排火化的事宜。
付刚直接要求火化,不要遗体告别。他知道老爸有几个朋友,好像都是东北人,最主要他也不知道他们住在哪里,也没有他们的联系方式,估计没有人住在蓉城。
至于自己的朋友,付刚想想还是算了,老爸说过遗体告别都是给别人看得,如果你不想就别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