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泉守显然也是以为自己洞察到了审神者的情绪波动,他的声音愈发高扬起来,连走两步缩短了自己与牢笼之间的距离。
“怎么样,感受到自己的无力了吗?”
“你来这里总不会只是为了看我的笑话吧,”审神者像是被点破心事般停顿了一下,紧接着反唇相讥,她眼珠一转,语气又带上了嘲讽的味道。“让我来猜猜,你是为了什么才过来的。”
“啊啦,这都不用猜呢,肯定是为了堀川国广的反噬吧。”她眯起眼睛,姣好的面容上浮现出危险的笑意。
“是又如何?”和泉守也深知不能够在这种人的面前失去气势,他双手环胸,蓝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少女,压抑着随时可能冒出的暴虐之意。
冷静,现在如果想要救堀川,就不能杀了对方。
按照鹤丸交给自己的方法去诱导,说不定就能成功。
虽然不知道作为中立派的那个人整天都在想些什么,但是在出主意的方面确实脑筋比谁都灵活。
想到这里,他清了清嗓子,有意地将自己的本体刀拔出半寸“我能够把锁链给斩了。”
“然后也可以斩了我对吧。”爱尔不甘示弱地回了一句,“我不信任你,同样也不信任这桩交易。再说我在这里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出什么事情。”
她的意思很清楚,既然你们身上的诅咒需要灵力来维持,那么在将她的灵力榨干之前生命就并无危险。
对方的回应果然就和鹤丸国永所提到的一样。所以……
“不,并不是斩断你的锁链。”
和泉守兼定的食指微微偏转,顺着指尖方向延伸加州清光瞪大了眼睛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我?”
随后这表情被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感所代替。
“就算你并没有危险,作为你的初始刀的加州清光的安全可不能保证,我和他刀剑时期也是同为新选组的同伴,如果可以并不想刀剑相向。”
和泉守这句话说的是实话,就算深处黑暗之中同伴也是值得珍视的存在,倒不如说正是黑暗所以同伴才更是宝贵。他曾经劝阻过大和守安定的行为但是那位昔日真选组的友人仅仅只是用冰冷的目光看着自己,看着看着就笑出声来,笑得一脸的泪水。
他当然清楚安定同意计划的原因,也清晰地记得当对方得知新任审神者是带着名为加州清光的初始刀赴任时眼睛里一闪而过的些微的光亮。
如果审神者是带着堀川上任的话,他都不知道自己会露出怎样的表情。
不,终究是不一样的,这个本丸里还有着堀川,但是上一把加州清光,已经是数年以前的事情了。
而且,自己所有所亏欠的,是这把堀川。
鹤丸话语里的这一点也正是让他最后下定决心叛离温和派的原因。
错的只是那些人类,如果可以,为了抵御时空溯行军保卫历史而被唤醒的刀剑付丧神之间不应该再有过多的争斗。
那些多余的伤亡已经够多了。
他们所挥刀相向的,应该是战场之上的敌人。
“而且加州他在这里的危险性不止如此,这个牢狱本身就是对我们来说最糟糕的地方。”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堪的回忆,单手撑头,痛苦的喘息声从牙缝间被挤出,“那个女人所建立的极凶最极恶的绝望之地。”
被这句话所刺激,牢狱的瘴气开始不安分地涌动,爱尔皱了皱眉,这种束缚灵力的锁链真的非常麻烦,使得她对于灵力的感知也有所下降,不过就算如此刚刚第一次见到加州清光的时候她就感受到了在他身上所附着的庞大的怨念。
那些污秽之物紧紧地贴着少年的皮肤,像是一团团的霉菌一般散的很开,从那粘稠的毛茸茸的身躯深处传来尖锐的呐喊声,那些声音嘶哑着喊着为什么为什么,然后被压抑住转而变成了痛苦的嚎叫。
神格在遭到污染时脱离下来的堕化产物。
数量如此众多必然不是件小事情。
自己虽然还想在这里调查但是加州清光绝对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
少女做出一副忸怩的样子,“只要不杀我的话,答应你也无妨,把计划说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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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泉守兼定,还是个孩子呢。”坐在树梢上,翘着二郎腿的白衣付丧神闲适地打了个哈欠,他金色的瞳孔璀璨地仿若太阳的流辉,白色的羽睫忽闪忽闪,手里则提着个从左文字那里要来的柿饼一口一口地嚼着。
明媚的阳光让他的心情很好,心情一好他就总能做个好梦。
在那个梦里,这个本丸空空如也,谁都不曾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