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岸边突厥汗国和燕唐帝国的将士正在殊死厮杀。
黑水水面的两座浮桥上的燕唐军马加快度过河,到现在南岸已有近六万将士了。
有些过河军马直接投入战场,有些步兵则开始安放鹿砦,弓箭手也列阵待命。
突厥兵见唐军越来越多更是拼命直前,特别是中军,三千金甲金甲骑兵几乎被褐色皮袍的突厥兵淹没,右威卫的两个过河折冲府骑军也被投入战场,本来平整的黑水河岸草地此刻已成凌乱的血肉泥地。
单大总管淡定的带着众将观战,不一令,任由部属自行作战。
经过几个月的熏陶,特别是四月海兰泡城下的鏖战,王江南三位小娘子已经见识了战场的残酷,对血肉横飞已经默然,虽心有戚戚但仍能镇定观战。
单大总管在众将簇拥下立于一坡顶,此时一队突厥骑兵绕过正面燕唐阵营,直冲中军。
副总管安东守捉裴玄圭忍耐不住,亲帅一营兵马迎上,一阵箭雨,双方短兵相接。
袭向中军的突厥骑兵不多,百人不到,一会就淹没在安东守捉军马中。
突厥两翼骑军开始游走,并不与唐军接战,远远呼啸放箭,唐军以盾护身,但匆忙过河,军资尚未备齐,伤亡开始加大。
中路骑兵战场厮杀正酣,增援的右威卫骑军接应出程彭都尉,程彭都尉已是人马血红,不知是自己的还是突厥兵的血,但程彭身上插满箭矢,身旁军马渐少。
呼玛方向一阵急促鸣金声响,突厥骑军开始徐徐撤退,杀红了眼的右威卫骑军紧随其后。
“胡闹”单思敬总管脸色一变,急令鸣金收兵。
单大总管带队前往交战之处,各营正在收拾残局。
此战燕唐损失不小,阵亡将士就达千人,受伤不计其数。
“某可斩杀了一名铁兜鍪”浑身是箭矢的程彭都尉正让亲卫清理甲胄,他是一身重甲,看似浑如刺猬吓人,其实均未及内衬衣物,拔出的箭矢均未见血迹。
“那可是万夫长”众人一阵恭贺。
独孤天星撇撇嘴,无趣的准备回自家营帐睡回笼觉,却被单大总管留下。
“大总管,你看某彻夜未眠,都有黑眼圈了”独孤天星还在嚷嚷。
单大总管一言不,走向已经搭建好的行营帅帐。
燕唐南岸大营已经初具规模,一面背水,三面丈高原木围墙,内有人高木排,两排中间铺以木板,上可立人哨探巡视,绵延三四里的营帐均已立好。
来到中军帐,中军亲卫递来茶水,尚未喝上两口,有校尉来报,北面有战事,单总管命再探。
“不会是杨中郎吧?”裴玄圭副总管一言成谶。
随后一个校尉遍身血迹闯入帅帐“报大总管,某右威卫左翼凤阳折冲府校尉,杨中郎北面遇敌,望大总管火增援。”
三公主燕君鸾惊起,抱手行礼“某愿前往救援”
单大总管准之,燕将军如风出账。
“究竟怎么回事?”单大总管急问来报之人。
“某等昨日黄昏过河,潜伏南岸,夜半雾起,道路不明,今晨觅路前来与大军会合,路遇突厥骑兵,敌军势大,某部被围”
“昨夜雾大?”众将面面相觑,难道这右威卫凤阳折冲府与大营不是一个地段?昨夜泅渡目视可达黑水中流,那可是一两里多距离。
“汝下去疗伤吧”单大总管挥手让其下去。
“大总管,这杨中郎分明是不遵军令”裴玄圭看帐中并未他人就嚷嚷开了。
“等他活着回来再查清情状”单大总管揉眉。
“还用查吗?看方位,现在杨中郎被围地点是呼玛城下,不用想就是那杨中郎贪功心切,想乘机偷袭呼玛,结果倒好,偷鸡不成蚀把米”李献诚副总管也不屑道。
“咱们坐着也不是个事儿,干脆去呼玛城下看看”独孤天星闲得无聊。
“那成,裴总管留下看着,某等去查看呼玛”单大总管当机立断。
于是单大总管和李献诚都督独孤天星都尉点齐二千亲卫出营前往呼玛城。
出营不久就遇到云麾将军燕君鸾回军,昨日杨中郎所属人马已十不存四,杨中郎也是昏迷不醒。
“汝等先回营医治,某等前去呼玛查看一二”单大总管也不多言。
呼玛河和黑水相接行成狭长三角河滩,呼玛在靠近黑水端,离相交河口四五里。
巳时已过,艳阳高照,一路可见厮杀痕迹,亡兵死马不绝于路,大多是突厥方的,燕唐方的被燕君鸾将军顺手带走。
不多时,单大总管来到呼玛城下。
呼玛城其实是个大镇,几个村落形成,四周新筑丈高土墙,说是土墙其实就是土堆稍加夯实,凑近一看,燕唐众将也吸了口冷气。
面向燕军大营的城前有条护城河,两丈余宽,应该说是条河流,从北蜿蜒而来,成弧形围绕呼玛城。
“难怪昨日老丁曾言黑水水位下降,原来突厥尽然引水而来”李献诚都督想起了自己副手昨日的话。
再看呼玛城墙离这护城河不过二三十步,布满鹿砦,削尖了的木棒插满地上,密密麻麻让人心里紧。
城墙上每隔百来步就一巨大城弩,幽寒巨大的箭矢对着河面。
呼玛城上有突厥哨探现有人来探,挥舞旗帜,一群突厥兜鍪上城墙来观望。
“某等回营吧”单大总管也大致看了一下,招呼属下回转。
回到大营不一会右威卫云麾将军燕君鸾带着右威卫诸将进来,脸有惭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