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淡然說道,「所以,妳更要堅持住。」

堅持住?隔著銅鏡,她看見了飛簾極淺的笑,心上只管疑惑卻不再言語,此時一名小宮娥緩緩跺進房內揖身說道,「大人,宰女大人遣人來問,不知大卜女官是否準備妥當了?」

「回覆宰女大人,我們立刻就去。」飛簾說道。

宮娥聽了,隨即步出寢殿覆命去了。飛簾看著姝雁,低聲叮嚀,「我要妳做一件事。」

姝雁靜看著飛簾,只見她面容肅斂的,「入了宴席後,話能省則省,任何喜怒,都不可放任。如召雲,如中皇,尤其是掌劫女仙,她身份更是不同一般於人,不是可輕易得罪的,即便她滅了南國,即便有再多的憤怒,我相信妳也不願無辜百姓因妳之故而受累,妳可明白?」

姝雁輕吁長氣,她望著飛簾,面上勾出一抺笑,「現下,我能做得到,但日後,可就不一定了。」

飛簾看著姝雁半晌,不禁笑了,「現下?怎麼?有著硬氣了?」

「這倒不是,」姝雁說道,「妳不是說了?要我堅持住。那麼,我就照妳的話做。但飛簾,我也想看看妳的心,是向著誰的?是中皇?還是南王?」

飛簾冷笑了,卻是一語不發,逕自步出欽天宮,吩咐了轎輦,整座欽天宮的宮娥幾近傾巢而出,同赴御園。姝雁隔著珠簾,望著過往熟悉不過的青石長廊,卻有著恍若隔世的感覺。

她依稀仍是記得,過去祭天之時,總是會行經這條青石長廊,那時候,兩側都有著梳著小髻的小宮娥,她們的臉上,總是漾著如春花般的燦爛笑意,恍若昨日。錯覺裡,似又聽見那嬉笑的聲音,引得她不覺又望向兩側,那裡有梳髻的小宮娥?更遑論那盈盈笑語了。

記憶仍是停留在昔日南國舊事,但如今她是以軒轅國的女官赴這場盛宴。

不消片刻,轎輦停了下來。飛簾揭開珠簾,眸光落在姝雁臉上,只見她如方才叮囑的一般淡漠。當宮娥們魚貫入園後,列席的朝中大臣頓時怔著,莫不驚愕的望著從不現身的姝雁,原有的喧鬧化成了靜默,隨即又成了竊竊私語,連那歡愉樂音都剎然停止。

偶有一兩句的嘲諷之詞落入耳中,姝雁仍是若無其事般的安坐著,好似四周的一切全然與自己無關。召雲不禁抬首掠看了飛簾一眼,四目交會,飛簾從召雲眼中看出了得意之色,面上僅是輕淡一笑,然眸光隨即望著召雲身旁的霧海和一身紅色蘿衫的女子。

那份氣度與冷傲,還有那隱隱的肅殺之氣,飛簾還來不及臆測,瞬時迎上了那雙冷洌冰澄的眸光,她不覺倒抽了口涼氣,卻是換得冬雪若有似無般的微笑。

「這位,想必是大卜女官?」在眾人還在愕然之時,冬雪看著姝雁開了口,「傳聞,中皇統治了數萬年,仍不見大卜女官行過祭天之禮,今日,倒是走出了欽天宮了?看來,西王母的面子果然大得許多。」

姝雁聽著微抬了首,迎看著冬雪的目光,隨即舉起案上的酒盞,「初見掌劫女仙,軒轅欽天宮大卜姝雁有失遠迎,在此先賠個不是了。」

冬雪一笑,舉杯同飲。宴上原有的喜樂之氣,因著姝雁的出現頓時有著異樣的氣圍,多數的朝中大臣儘是帶著打量的眼光瞅著這位從不現身,不願為軒轅國行祭天之禮,掛著虛名的女官。

召雲冷眸一睇,隨即望向飛簾,「飛簾,我記得,妳能進來欽天宮,有一半的原因,是因為霧海大人,是吧?」

聞言,飛簾望向霧海,只見他今日穿著一身白衣,身後不僅有著荒泉,還有一身淡黃衣衫,小丫頭裝束的和風。看著一臉直瞅著她笑的和風,飛簾不禁心上略略鬆了鬆,微笑說道,「回稟大人,確實是霧海大人助了奴婢。」

「這麼說來,霧海大人倒是幫了召雲一個大忙了。」召雲看著霧海,「大人可能不清楚,這位飛簾姑娘昔日也是南國欽天宮的女官,也算得上是大卜女官的故人,因昔日錯失而流離在炎洲隘口之處。多虧那日遇見了大人,才得幸重回欽天宮。」

「噢?是嗎?」霧海看著飛簾,「這麼說來,我還真是助了妳了?原本妳僅僅只是入軒轅國的,沒想到不僅入了軒轅,如今還在欽天宮,並和舊人重逢?這麼說來,妳與召雲大人也算是舊識?」

「回大人,不敢說是舊識,只能說過去有些緣份。」飛簾回道。

霧海輕輕一笑,「這麼說來,今日這場宴席,倒算得上是昔日南國欽天宮中故人全都齊了?說來,還得感謝掌劫女仙這一宴,要不,我們怎可能見到從不在人前現身的大卜女官?」

聞言,眾人會心一笑,姝雁直視著霧海,只見他眸光也直視著自己。看著他一身白衣,面若白玉,盡是儒雅氣度,雖說臉上帶著笑意,然那一字一句卻是與態度亳不相襯。

「這番話倒是不假,中皇也謝過女仙。我相信,大卜女官今日起必能為軒轅行祭天之典,望度索山能護佑軒轅。」中皇說道。

語落,在席眾人紛紛附和,舉杯同歡。霧海卻是悄悄的伸出掌,荒泉會意,隨即蹲踞了身子,只見霧海叮囑了幾句,荒泉隨即拉著和風出了席。

和風正瞧著飛簾與姝雁的行事,有時還望著掌劫女仙出神,不料被荒泉拉出了宴席,嘴上不禁嘟了起來,還不忘唧唧咕咕的叨唸著。荒泉也不理她,直拉著和風到一處安靜無人的園圃,才惡霸霸的瞪著她。

「就算沒看過宴席,妳也犯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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