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似乎沐方锦并没有执意叫她难堪,只是轻柔而略显诡诈的笑道:“先生,你脸色不大好,是不是太累了?”但还未等辛夷回答,他却十分淡定的继续说道:“那我就不叨扰了,明日你来我家找我,我将剩余的银钱都交给你……另外,还有件事想与你细说。”他说到这里,嘴角一勾补充道:“很重要。”
辛夷的眉间紧了紧,“哦。”的答应了声。
“另外。”他临走前,突然又回过头来,“只是先生您明天若是不来的话,恐怕这亏就要亏大了,您可别忘了……您那山参还在我那儿呢,您该不会是……连这都不想要了?”
次奥!那可是她的劳动果实!进山兜了一大圈的收获啊!沐方锦这厮,竟然学会用人质……人参质这一招!果然是阴险!“您放心,我一定赴约。”
“那就好。”沐方锦最终意味深长的朝她笑笑,转身出门而去。
只留下辛夷抱着紫珠,深深的抽了口气。
“长姐……长姐。”紫珠拽了拽她,“刚刚那个锦哥哥刚刚说什么呢?珠儿听不懂。”
辛夷揉了揉她的脑袋,“他欠了长姐的银子,明日让长姐去取呢。”她随即笑笑:“不过珠儿也不必太懂,这种事情交给长姐就好了呀。”
这时半夏端着盘子从厨间走了出来,看看只有辛夷和紫珠在,犹豫了一下:“那个……锦哥哥呢?”
“他走了。”她说着,板起脸来猛地压住半夏的肩膀,这动作足将他吓了一跳。
“姐、姐……这是怎么了?”
她挤挤眼睛,咬牙切齿的说:“以后别什么人都往家里领……尤其是你锦哥哥那样的坏人,听见没有!”
“可、可教书先生教、教我们……”他话说到一半,就被辛夷瞪了回去,连忙换句话,“再说……我刚刚也并未觉得这锦哥哥有、有多不好啊。”
辛夷叹了口气,“他那一肚子坏水,真一点都不挂相儿呢,以后你可得小心着点,听懂没有!不是每个坏人的脸上都写着‘坏人’两个字的!”
直到半夏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辛夷这才松开了他。半夏也赶忙跐溜一下钻回厨房,帮厨去顺便躲着辛夷了。
吃罢晚饭,弄些热水匆忙洗过了澡,辛夷这才躺在床上,睡个昏天黑地。虽然说家里的床也没有穿越前的形形色色的床垫,睡起来还是很硬的,可相对前几宿睡地板可要强得多。一翻身就睡得死死,一夜无梦。
第二日她起的并不很早,舒舒服服的睡了个懒觉之后,这才‘梳妆打扮’将假胡子贴好,又穿上昨日那件破破烂烂的男装,出门讨账去。
沐方锦的家虽然只来过两回,她还是记得路的。穿过小巷,路过背街。这才到了他家朱漆的大门前,然后拽起上面的门环敲了两下。
很快就有人将门打开……这家丁先前没有见过,倒还是客气,见了辛夷道:“哦,您就是那位会算命的卓先生吧?公子在里面快候了一上午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引辛夷来到正厅里,而此时,沐方锦果然是在厅堂中背着手款款而立,手中握着的扇子……就扇骨看来,俨然不是那个‘轻罗小扇白兰花’了。
“香箧青缯扇,筠窗白葛衣?”
“……你倒是话多。”沐方锦回头看看她:“怎么才来?我刚刚等了半晌,还以为先生是不敢来了呢?”
她挺胸抬头收肚子,正色道:“有什么不敢来的,我可是名正言顺来找你讨债的。”
“好啊,名正言顺。”他笑笑,朝屋里一抬手,“先生请。”
辛夷见状,也就不客气,大喇喇的进屋落座。“总觉得你是在给我摆什么鸿门宴……沐公子,我可是要拿着钱就走人的。”
他干脆坐在辛夷旁边,转过头微笑看她,“还钱倒是不忙,欠不了你的。”他说得意味深长:“其实我来冀州的目的,可不光是单为采灵芝而来的……”
“那是为了采什么来的?”
沐方锦用怪异的目光上下看了看她,“如果非要这么说的话……”他犹豫着,然后一本正经的重重的踩了辛夷一脚:“踩你。”
“……”我次奥您千里迢迢从京城跑来,就为了踩我一脚的是吗!!老子这到底是多荣幸啊喂!辛夷黑着一张脸,“好了吧沐公子,这踩也踩了,我可以拿着银子走人了吧?”
他耸耸肩,竟真的点头,“好,旺财,把银子拿来。”
候在外面的旺财一听这话,赶忙毕恭毕敬的捧着一个木匣子进到屋子里来,而走近了放在桌上,辛夷仔细看时,却发现盒子里装着九个十两的银锭子。
这到底是怎么算的账?
她狐疑的抬头望向沐方锦,而沐公子也莞尔一笑,嫣然无方,“三十五两是进山做向导的酬金,四十两,是你将人参卖给我的钱。”
“那……剩下的十五两呢?”辛夷望了一眼银子,却怎么都觉得这余下的十五两会是他发善心赏给她的。这账算的如此清楚,反而让她无功不受禄,愣是将探向银子的手又收了回来。“沐公子可要将这说明白?”
“不与你说笑了,我这次来冀州,是想顺便带你去京城,做我的官家。这十五两,就是预支你一个月的薪酬。”
“沐公子可真会抬举,”辛夷一听到这,更是连看都不看那银子一眼,“京城地大物博,找什么样的人做管家不成,非要来个小小的冀州拉着我去?沐公子,话若是不说明白,咱们的买卖可没法做。”
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