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晚上,黄河用对讲机呼叫杨籽,说大门口有人找。杨籽就从宿舍走到门卫室。
“黄河,谁找我?”
“不认识。就是门外面、三轮车边上站的那位大哥。说是你老乡。”
杨籽看到大门口边上停着一辆人力三轮车,车旁站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穿着埋汰的男子。
杨籽走出门,到了跟前。说:
“大哥,您找我”
“您就是杨队长吧”
“我是!请问大哥,您是……”
“杨队长!早都听说这个厂里有个安徽的老乡当队长,还是厂长助理;人很不错。没想到您这么年轻。我是阜阳的,姓宋。大家都叫我老宋;和你们厂机修宋伟是一个庄的。”
“您好!老宋大哥,我是淮北的,咱们离得很近;您叫我小杨就行了!”
杨籽看清了一张朴实的北方农民的脸庞,感觉和自己的哥哥有几分相像;倍感亲切。杨籽热情地伸出了手。
老宋迟疑了一下,把右手在衣服上,擦了擦,和杨籽握了一下手。
“杨队长!我是收破烂的!您要是不嫌弃,我想请你吃个宵夜,喝一杯”
杨籽看到了三轮车厢里,确实装着半厢废纸皮。
“宋哥!我要请你才对!今天不巧,我正在和宿管员商量明天腾挪宿舍的事。过两天要招工。明天还要升旗、开早会。有很多事要做。”
“改天,你过来找我。我一定请你喝杯家乡口子酒!难得在这里又碰到一个老乡。”
“对了,宋哥!你是不是找我有什么事?是不是关于老乡找工作进厂的事?有事你尽管说。”
“杨队长!不是招工的事。咱们老乡在这个镇子人不多,进厂打工的更少。我找你是另外的事:你们厂里那一堆废纸箱能不能卖给我啊!”
“这个事情,我还真不清楚。有时候看到那些废纸皮都是隔三差五,被垃圾车直接拉走的,也没见给过钱。我明天问问厂长吧!看看什么情况,再回复你。”
“我把我的手机号码留给你。宋哥,你有没有传呼机,也可以把号留给我。”
老宋从腰里摸出一部诺基亚手机。两人就各自保存了手机号。老宋骑着三轮车走了。
杨籽觉得很好奇:很多车间的班长都没有手机,一个收破烂的居然都配上了手机,而且手机看起来价格不菲。
……
第二天一早,杨籽看到廖厂长到了厂里,就把一个收破烂的老乡想收那堆废纸皮的事,说给了他听。
“你叫他过来吧!开完会称数卖给他。”
廖厂长满口答应下来。杨籽打电话通知了老宋。老宋骑上他那辆破三轮车,驮着一个磅秤,早早地等在了厂门口。
开完会,杨籽和廖厂长走到那堆废纸皮跟前。张明拿了一个来访证,把老宋放进来。杨籽去帮老宋三轮车上抬磅秤。
廖厂长摆了摆手。看着纸堆,思索了一下,要过杨籽手中的记事本。用自己的派克签字笔写下了:
“废纸皮一批,作价¥160元正(壹百陆拾圆整)。请实收款项。”
廖厂长签了名字和日期,从记事本撕下来那张纸。递给杨籽,说:
“你带他去财务室交钱吧。”
那堆纸皮,老宋用三轮车,整整拉了一整天。杨籽问过老宋,怎么不找一个大车一次性拉完。老宋说大车不方便。
厂外宿舍的部分员工,中午向厂内搬床铺物品的时候。三个女宿管员又收集了两大三轮车的废纸皮,送给了老宋。
老宋在晚饭前,换了一身干净朴素的衣服,骑着三轮车,又过来找杨籽。
“队长!今天有空了吧!咱去喝一杯”
“宋哥!今天也不巧!厂长让我陪他和一个朋友去吃饭。我马上要走。明天晚上吧,我请你宵夜。你今天也累一天了。自己喝点小酒歇歇乏吧!”
“那就明天!这个你拿着,一个是你的,一个是厂长的。帮我问问厂长,以后的纸皮我能不能长期收”
老宋塞了两个信封到杨籽手上,骑上三轮车走了。杨籽在门卫室悄悄打开信封,里面各有2000块钱。
杨籽打个的士,去镇里参加肥佬刘的宴请。在包房外面,杨籽把两个信封递给了廖厂长。
“这是我那个收废品的老乡给你的。”
厂长打开了其中的一个信封,看了一眼,装进了口袋。
“小杨!以后咱们厂里的纸皮,就给你老乡长期收吧!你自己像我那样估价签字,让他到财务交钱就行了。少估一点,也不要堆积太多。过几天我再给他介绍另外两间厂去收。”
廖厂长说罢,把另外一个信封递还给杨籽;转身进了包厢酒桌。
肥佬刘当着大家的面,递给了杨籽一个红包。杨籽没有接,说:
“刘哥,这年都过完了,还给啥红包?”
“老弟!没出正月,没算过完年!讨个吉利!”
杨籽看向坐在身边的廖厂长。
“小杨,收下吧!”
杨籽收下了红包。中途去洗手间打开看了一下,一千块钱。
肥佬刘和他的三男一女朋友,轮番找廖厂长和杨籽喝酒。杨籽和廖厂长有了默契,相互打着配合,各自反攻。
两人依然保持着清醒的时候,肥佬刘一帮人倒是都喝多了。
杨籽打的先护送了廖厂长回家,然后原车回到了厂里。
……
收破烂的老宋,第二天晚上八点来钟,就在厂门口等杨籽宵夜。
两人走到对面车站的一个大排档。老宋点了十个菜。杨籽抱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