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她二十一岁那年,当时的吴旻二十四岁。
他们第二次见面,约在了一家医大附近的咖啡馆。
她上完早上的课出校门去那家咖啡馆赴约,进了咖啡馆,一句话没说,就把手中的一份员工合同放在吴旻面前。
那时的吴旻已经大学毕业,眼中多了让人看不懂的深沉。
他只是简单的看过合同,就提出要加一个条件——到她结婚的那天,合同自动解除。
但吴旻没有提及任何的佣金方面的要求,刚开始他的工资不过只是六千。
但到了第二年,花瑾秋就直接把他的工资提到了一百万。
记得当时签合同的时候,她还问了吴旻的真名。
因为“吴旻”这个名字,不过那天她突然想到的,而签合同必须用真名。
吴旻没有回答,只是拿出了他的**,放在桌上推到她面前。
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1988,男,吴旻。
吴旻的名字是她无意间给的。
吴旻生来就没有名字,因为从他出生开始,他的母亲就是个植物人。
而他的父亲在他出生之前就抛弃他们母子。
所以没有人及时给他取名字。
再后来,他的舅舅抚养了他,给他取名“高飞”。
高飞。是他亲生父亲的名字。
他恨他的父亲抛下他们母子,所以每当别人问他,你叫什么名字的时候,他就会回答,
我没有名字。
“小姐。”
吴旻的声音闯入了花瑾秋的思绪。
花瑾秋转头,看了眼站在楼道口的他,“病历拿了吗?”
“拿了。”吴旻拄着拐杖缓慢的下楼梯。
花瑾秋快步跑上去扶住他。
他们今天要去复诊,拆石膏。
吴旻恢复的很快,看这情况,再过半个月就能正常的走路了。
上车,花瑾秋把吴旻扶进副驾驶位,然后自己坐在驾驶位上。
她很少自己开车。
只要有吴旻在的时候,都是吴旻开车。
难得她在开车的时候,坐在副驾驶位的人是吴旻。
到了医院。
找到医生,拆了石膏。
最后原路返回,回到别墅。
一切都显得那么顺利。
直到她看到别墅附近停着一辆白色的大众。
那辆车她认得,但现在她只希望是她认错了。
吴旻下车,“怎么了?”
“没……没什么。”花瑾秋把视线收了回来,扶住吴旻,“走吧,进屋。”
她只希望是自己认错了。
希望是认错了……
“吴旻!”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传来。
花瑾秋身体一僵,缓慢的转头。
一个看上去大概二十五岁左右的女孩,黑色的中长发,平刘海,皮肤白皙,大眼,给人一种邻家女孩的亲切感。
她是季三月,一位知名作家。
“我还以为找错地方了。”季三月笑颜如花,小跑到吴旻跟前,“没想到我刚走,你们就搬家了。”
她从前也住在四合院,就住在吴旻的对门。
吴旻脸上也出现了少有的吃惊,“你怎么回来了?”
“我听说你受伤了,所以就回来看看你。”季三月笑着,提了提手中的保温饭盒,“我给你做了点饭菜。还炖了一只土鸡。”
“受伤就该好好补补,但瑾秋姐的手艺我也是知道的,总不能天天吃外卖吧?”
花瑾秋脸色一沉,正想开口,吴旻就先开口了,“进来吧。”
季三月上前一步,拉过吴旻的手臂,“我扶你。”
花瑾秋忍不住自己的白眼,心里顿时升起一团怒火,但又只能生闷气。
她明白,季三月本质上也没做错什么,不过就是给吴旻做了饭菜,炖了鸡汤而已。
只是她心里就是别扭的很。
季三月扶着吴旻进了屋,把花瑾秋撇在了身后。
花瑾秋看着他们的背影,又抬头看了眼头上的天,思索着怎么才能把这季三月给弄走。
“瑾秋姐!快来啊!”季三月突然停住脚步,回头看着花瑾秋,脸上的笑容天真又纯粹。
“嗯。”花瑾秋低声应下,跟上他们的脚步。
季三月和她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
她,无趣高傲,对人看似随和,但其实冷漠到了骨子里。
但季三月,年轻,乐观活泼,对谁都是一张亲和的笑脸。
等花瑾秋进门的时候,季三月已经在打开饭盒开始摆桌,而吴旻坐在餐桌前,注意力全在餐桌的饭菜上。
“瑾秋姐,一起吃吧,我做了很多。”季三月看了眼花瑾秋,然后转身走到厨房,“有饭吗?”
花瑾秋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千万不能生气。
“饭还没煮。”
她也走进了厨房,“但冰箱里有一些中午的剩饭。”
季三月就像主人一样,自然的打开了冰箱,“没关系,我用剩饭做炒饭就好了。”
她把剩饭从冰箱里拿了出来,又拿了两颗鸡蛋,“瑾秋姐你坐着吧,一会儿就好了。”
花瑾秋脸色一黑,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千万不能生气。
这就不得不提及一件事了。
她今年二十七岁,季三月二十五。
比她小上两岁叫她瑾秋姐也就罢了。
但吴旻比她大了整整五岁,她却直呼吴旻的名字,生生是把她叫老了。
花瑾秋从厨房出来,到了餐桌边。
吴旻已经动筷子开始吃了。
“好吃吗?”花瑾秋在吴旻身侧坐了下来,脸色实在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