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这位白衣公子,获得今夜聆听木姑娘独奏的机会。”
抬头一看侍女正用一根葱白纤指指着自己。
风尘子只觉脑袋一嗡,什么玩意,怎么就是我了。
我靠,原来刚才是被绣球砸中了,怪不得这帮淫棍一个个恶狠狠的看着老子。
“请这位公子入“木兰轩”,木姑娘即可为你弹奏。”
风尘子一时呆在原地不知所措,这非他本意啊。
众人也都纷纷的交头接耳起来。
“这位公子想必是支付不起在五百玉桑币,本爷我愿出双倍。”一个肥头大耳一脸富商模样的中年油腻大树满口铜臭道。
“我出三倍。”
“我出五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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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又骚动了起来。”
风尘子愈加是惊愕啊,忽而抬头却发现木清姑娘正看着自己,眼神里是一种祈求的意味,目光优愁,郁郁难舒,眼底有无尽的哀愁。
风尘子看她与萍儿不过年纪相仿,怎会有这等哀愁,一时激起了他的好奇和怜悯之心。
“区区五百玉桑币,于本公子而言有何难。”风尘子霸气的说道,随手取出五百玉桑币,上了扶梯,随着木清姑娘消失在了尽头。
徒剩一群淫棍兀自悲叹。
两名女侍从在前引路,穿过曲折回廊来到一处房前。
侍从分立两旁轻推门扇,躬身请入。
木姑娘缓缓步入,风尘子紧跟其后,侍从再轻关门户。
入得室内,见其高堂明亮,画廊珠帘,花木扶疏,雕栏缭绕,兰香阵阵令人神怡,室内陈设简朴典雅,上悬一额曰“木兰轩”,正中悬挂一水墨画《孤芳艳》,两旁朱砂成对,四周墨客题咏,炉烟袅袅,篆拂瑶扇,珠箔沉沉,蒜垂银线。
厅中有一茶座,其上茶水腾腾热雾,座前有一薄纱屏风,绘有飞鸟跃笼图。
木姑娘上前取茶壶、泡杯、冲茶、入杯---熟练的沏好一杯茶,左手挽袖右手五指摊开顺势一指道,“公子,请入座。”
风尘子缓缓坐下,端起茶杯袅袅茶香入鼻,茶水青绿透彻,片片青叶悬浮;小抿一口顿觉甘甜如怡、圆润饱满、芳香十足,韵味无穷。
“好茶。”风尘子不禁脱口赞赏道。
“公子慢品。”木姑娘说着就步入屏风之后在琴架后入座。
叮叮几声清响传来,木姑娘转动琴轴,试弹几弦,虽未有曲调却亦是风情卓卓。尔后双手抚琴,琴声袅袅、清音不绝,弦弦凄楚悲切音音暗含沉思,似乎在诉说着她平生的郁郁难酬,她低着头十指掀飞琴弦波动,将无尽的郁愁注入在这琴音之中。
轻轻地拢,慢慢地捻,一会儿抹,一会儿挑。
大弦浑宏悠长嘈嘈如暴风骤雨;小弦和缓幽细切切如人私语。
嘈嘈声切切声互为交错地弹奏;就像大珠小珠一串串掉落玉盘。
琴声一会儿像花底下宛转流畅的鸟鸣声,一会儿又像水在冰下流动受阻艰涩低沉、呜咽断续的声音。
好像水泉冷涩琴声开始凝结,凝结而不通畅声音渐渐地中断。
像另有一种愁思幽恨暗暗滋生;此时闷闷无声却比有声更动人。
突然间好像银瓶撞破水浆四溅;又好像铁甲骑兵厮杀刀枪齐鸣。
一曲终了她对准琴弦中心划拨;四弦一声轰鸣好像撕裂了布帛。
一曲终了,四下无声,风尘子久久难以平复心绪,内心五味杂陈,他自幼接触七音五律虽不善弹奏却是能听懂这高低起伏的音律之后绵绵的思虑和忧郁。
木姑娘久坐屏风之后,风尘子见其双手掩面双肩微颤,想来是琴音勾起了伤感愈发难以控制思绪,竟无声的哭泣了起来。
风尘子欲言又止,不知如何安慰,只是透着屏风久久的注视,心中也不免戚戚哀叹,这个姑娘和萍儿年纪相仿,却有难以排遣之郁郁哀愁。
风尘子注视着屏风的画,一个女子站在窗前仰面朝天,望着一指斑鸠跃出鸟笼扑翅飞翔。风尘子只觉这些画似乎不是随意摆放,在细看那副《孤芳艳》那是一副春景图,阁楼之下绿草茵茵、花蝶翩翩,飞鸟衔枝,溪流潺潺,一个少女立于窗前,注视着窗外的之一切,伸出一只手似是要去触摸,给人以一种春色近在眼前却又无法触摸的枷锁之意。
风尘子仔细对比这两幅画,发现这两个少女是同一个人都是轻纱遮面。
风尘子猛地一惊,这人不就是木姑娘吗。
一声茶杯倒桌,随后坠地的声音传来,风尘子收住了思绪,木清姑娘赶紧双手拭泪。
原来风尘子不经意间碰倒了茶杯,茶杯在桌面滚动几下后坠地,裂为碎片。
木姑娘匆匆从屏风之后出来,一脸歉意的道,“公子,十分抱歉,一曲琴音勾起感慨,怠慢公子,还望公子见谅。”
风尘子慌忙起身急急道,“哪里,哪里,是在下打扰了姑娘的思绪。”
“公子,这有茶渍。”木姑娘边说边抽出手帕弯身去为风尘子擦拭。
风尘子一低头发现果然有一滩茶渍,本想拒绝自己擦拭,可是木姑娘已经开始仔细轻柔的擦拭开了。
她的发髻就抵在风尘子鼻下,一股淡淡的香味飘来,这种味道风尘子曾经在萍儿身上也闻到过,久久难以忘怀,他凑近贪婪的大口的呼吸着。
“公子好了,真是抱歉。”木清起身再次歉说道。
“哦,哦,那啥,没关系的,没关系的。”风尘子自觉失礼,一时慌乱的语无伦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