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之后,汉军宣布全歼了所有偷袭粮道的敌军,这让吕产总算是挽回了一点颜面。然而整个汉军士气却陷入了低谷,由于粮道不畅,导致汉军不得不缩减口粮,这不仅仅让汉军战斗力下降,更是让他们越来越不耐烦,因为吕产已经下令,再度准备渡江器械,并且声称两个月之后一定要渡过大江。而两个月的时间,连粮道都可能还没有修复完毕。
汉军全歼偷袭粮道敌军的消息迅速传遍了秦军,但是秦军的反应的是纷纷请战,许多将领将请战书投于赵佗大帐前,竹简都堆成了一座小山。这些千夫长和百夫长都是代表着自己手下的士兵,如此高昂的士气令赵佗也是热血不已。但是主将不同于普通士兵,必须时刻冷静分析敌我态势,做出最有利的抉择。
赵佗将所有千夫长和百夫长都召集到大帐前,安抚他们躁动的情绪。“将士们,楚营两千义士阵亡我也很痛心,尤其是里面还有我们昔日的兄弟。但是此时绝对不是我们出战的最好时机,原因也很简单,汉军虽然士气锐减,但是实力还在,几十万大军是难以撼动的。那么我们能不能战胜汉军?如何战胜汉军?我的答案是能够战胜汉军,但是不能速胜。只要我们依靠天险,同汉军实现长久对峙,那么时间一久,汉军必定不能自持,原因就是汉廷消耗不起。所以楚营将士的牺牲是有作用的,为我们争取了至少两个月的时间,只要接下来我们可以扛住汉军的进攻,汉军必定自退,届时我们再渡江追击,必能大获全胜。”
赵佗的话入情入理,众将士纷纷点头表示理解,旋即发出一阵喊声:“将军英明,是我等鲁莽!”
赵佗笑着摇了摇头道:“这不叫鲁莽,这叫真性情!”说罢赵佗开始布置此后的防卫计划,第一就是加固水寨,积极训练水战。第二囤积粮草,以待持久。第三则是加固江岸,高筑墙。此三点都是积极防守,目的就是要让汉军在无休止的消耗下,提前先崩溃。
回到大帐之后,赵佗有些恍惚的坐下,对于楚营两千士兵的阵亡,自己多少是有些难以接受,尤其是芈炎和芈莲两人生死未卜。这么久的相处,赵佗早已经把这两个人当成真正的朋友,如今两人为了自己而犯险,想到这里心就一阵绞痛。
王轼一脸失望的走了进来,看着脸色不好的赵佗说:“将军,派出去的斥候还没有一点消息,听传言芈炎被汉军逼到了一个山谷之中,众将士誓死不降,纷纷取义了。”
赵佗挥了挥手,示意王轼下去,两千人面对数万敌军,生存的概率能有多大?
而此时汉廷内,纷纷就征讨赵佗吵的喋喋不休,尤其是吕产来信说进攻又将推迟后。终于有不少大臣决定上奏弹劾吕产,众臣瞬间就吵成了一锅粥。
陈平作为保皇派的文臣之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来抨击吕产。陈平义正言辞的痛斥的说道:“征讨赵佗本来就不应该,赵佗既然已经想要向吾皇称臣,其想要的不过是一个王的称号。若是以王位相裹挟,赵佗必定就范。而如今开战这么久,空耗国力不说,吕产至今仍无进展,臣请求撤换吕产。”
话音刚落,一群文臣便纷纷表示附议。吕后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镇定的说:“仗前易帅,兵家大忌。吕产虽然进展缓慢,但也不是毫无进展,赵佗欺汉,若不征伐有损国威。待我下道命令与吕产,命他加快进攻,减少国力损耗。”
吕后话毕,陈平不紧不慢的反问道:“太后之言国威,为何于匈奴无效?如今为讨伐赵佗,已经耗费国库三分之一,若是再等几个月,恐怕国库都得空了。”
吕后摸了摸额头,此事显然是自己理亏,无奈只得承诺道:“那就再给吕产一个月的时间,若是再无进展,便另寻他图。诸位以为如何?”
陈平嘴角泛起一丝冷笑说:“臣等无异议,还望太后以圣旨为对证。”说罢拱手而立,吕产有几斤几两陈平怎会不知,这次他就是要让吕后亲手废了吕产。
吕后一脸无奈,只得亲自拟定圣旨,以为对证。
散朝之后,吕后立刻着人将自己的密件送与吕产,因为此事至关重大,若是有失,那么势必会造成吕产手上的兵权易主,而吕后可不放心外姓。
吕后不知道的是此刻的前线的情况远远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好,吕产为了表功,故意规避了一些不利的情报。而偷袭粮道的敌军也被他扩大为两万人,并且称粮道除石桥被毁外,其余一切安好。若是吕后知道前线的真实情况之后,自然不敢同陈平约定一月为期,对于这个兄弟,吕后很明显了解的还不如陈平。
吕产接到密信和圣旨之后,心里也是叫苦连天,他没有想到吕后居然会如此冲动,不过这也是他自作自受。圣旨已经来了,密信也要求吕产务必不计损失早破赵佗。所以吕产也只好在准备不足的情况下搏一搏了,毕竟他还有几十万大军,胜算也还是有的,至于代价,他从来没有考虑过。
吕产下令全军拈阄,挑选出五千人作为先锋,打算利用这五千人趁夜色靠死士攻破秦军水寨防线,然后大军快速渡江出击。面对严重不够的渡江器械,以及尚未全部修复的战船,吕产全然不顾,这次他就是要靠兵力上的优势碾压过去。然而真的会这么简单吗?五千死士抓阄而来,又岂是真正会卖命的,而南岸的秦军日夜枕戈待旦,江岸防线固若金汤。
汉军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