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众人心思,萧景琰赐菜点完之后没一会,皇家年宴便早早的散了。萧景箐拉着萧景宁不肯松手,“七姐,你陪我守岁好不好?”
萧景宁点头道:“往年不都一起守岁吗,这是怎么了,怕我把你扔一边?”
“哪有啊?”萧景箐低头看着脚尖,闷闷不乐道:“七姐你三年都不在宫里,别说除夕,就是平时都见不到了,姐妹八个,也只我们三姐妹还在,别的姐姐我一个都没见过……”
说起来梁帝的八个女儿,皇长女与皇次女皆是十八岁出阁,皇长女十九便没了,皇次女二十也没了,接下来皇三女五岁,皇四女七岁,皇五女六岁也都没了,现在存活的也只有才出阁不到一年的景芸、萧景宁以及年仅十二的景箐了。
这番听到萧景箐的话,不由也忆起了那两出嫁的皇女。萧景宁是九月初七的生辰,皇长女在她八岁那年的九月初九出阁,生辰那日,皇长女还来看过她,直到现在萧景宁还记得那双温婉的眼睛。可是没想到第二年冬,皇长女就去了,死于难产。皇次女比长女小一岁,在第二年六月时候也出阁了,出阁时萧景箐也就才四岁,皇次女与萧景箐的寝宫离得近,又是活泼爱玩的性子,萧景箐很黏她,在她出阁的时候萧景箐愣是抱着皇次女的手臂不让走,还是萧景宁将她抱起来萧景宣才得以背着皇次女跑路,但两年后,这个活泼爱玩的皇次女也得了癔症跳井殁了。
萧景宁轻轻道:“皇长姐是温柔贤淑的典范,她是抱过你的,那时候你很爱哭,只有皇长姐抱还有二皇姐哄你才停止哭,二皇姐出阁的时候,你还抱着她手臂愣不让走呢。只不过那时候你太小,所以不记得了。”
“七姐,去你的瑶云宫吧。”萧景箐看了看四处,拉着萧景宁要往瑶云宫走,“今晚我一定一定不会睡着的!”
“还是去你的咏荨阁吧,”萧景宁摇摇头,“你知道的,我已经去九锡府住了。”
“也是哦,”萧景箐脑袋耸拉下来,小嘴嘟得老高,“本来可以和七姐常常见面的,可七姐总爱往宫外跑,都不带我玩。”
“我是给人治病,不是去玩。”
“很羡慕七姐呢。”
“嗯?”
“七姐想做什么都可以去做,哪像景箐,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待在这宫墙里,等待着被人安排命运。”
“各有各的缘法,”萧景宁轻叹,“我命里终究没有母亲。”
“七姐……”萧景箐愣愣的看着萧景宁,她一直以为这个姐姐除了她的医术什么都不在意的……许久萧景箐才找回她的声音,赶紧转移话题,“母妃说七姐看人很准,七姐能和我说说哥哥们吗?”
“宁妃娘娘谬赞了,这世上最难看透的就是人心,又哪能说一定准呢?”萧景箐的的心思根本就写在脸上,萧景宁也不点破,从善如流的讲起了几位皇子,“三哥是个很聪明的人,他知道该把自己放在什么位置;四哥喜好享乐,无甚主见,胆子有些小;五哥以利益为先,无论他有多么在意的人和事,只要挡了他的路,他就可以毫不留情的踢开;六哥喜好玩乐,也不过是自保之计;七哥性情耿直,重情重义,军人风范,凡事实践求证,有一颗难得的赤子之心;八哥虽天生智弱,但他是几位皇兄中心最软的人了。”
“听说以前皇长兄在的时候,是真的兄友弟恭,”萧景箐停下看着永宁宫宫门出神,“都不能想象皇长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萧景宁看了萧景箐一眼,随即垂眸,十三年了,明面上根本没人敢提起当年的人事,萧景箐知道,莫非是宁妃娘娘?
两姐妹在咏荨阁叙了许久的话,萧景箐渐渐的觉得眼皮沉重,但想起来说过的一定不会睡着,所以她还一直撑着,小脑袋一点一点的,让萧景宁哭笑不得,“景箐,困了就睡吧,又不是以后不见面了。”
萧景箐迷迷糊糊的点着头,蹭过来拉着萧景宁的手就睡了过去。在她睡熟后,萧景宁轻轻移开了萧景箐的手,仔仔细细给她盖好了被褥,悄然出现在了宁妃的寝宫外,发现灯还亮着,并且寝宫里没有奴才。
萧景宁上前轻轻扣了门,“宁妃娘娘,可否一见?”
“景宁?”
宁妃从矮几前起身,将门打开把萧景宁让了进来,然后看了看外面,又将门关上了。
“都已经这么晚了,娘娘竟还未歇息。”
“近日不知怎的总想起未入宫前的事,不能入睡,便让奴才们点了灯下去休息,我自己翻看些杂书。”宁妃淡淡解释了几句,笑道:“是景箐拉着你谈心吧,现在她睡着了?”
萧景宁突然向着宁妃躬身行了一礼,“自母妃去后,景宁能在这宫里保全,全靠娘娘暗中相护。”
“也不过是举手之劳,哪里就用得着这般正式,”宁妃上前扶起了人,仔仔细细将萧景宁打量了一番,“说起来你和你母妃长得真的是一模一样,只是你母妃爱笑,却很难看到你笑一次。”
听到宁妃提起云贵妃,萧景宁看着宁妃的眼里蕴了许多东西,她轻声道:“母妃临终前和我说,必要的时候,可找姨母帮忙。”
宁妃目光一凝,惊疑道:“你母妃过世之时,你才刚过一岁,你竟然记得?”
萧景宁点点头,“我都记得,而母妃她也知道我听得懂,所以说了许多。”
“坐下说吧。”宁妃在矮几前坐下,让萧景宁坐在对面,“你母妃的身体原本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