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姑娘?”
白凫出门准备走下台阶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女子轻柔的呼唤,转身回顾时,一个浓唇艳装的性感女子映入眼帘,妖艳的她全然看不出世家小姐的风范。
“你是……月娘?”白凫难以置信地看着她,艳丽的衣裙,胸前半露,神态迷离,无悲无喜,看上去仿佛一具无心的玩偶。
月娘点点头,白凫心中暗暗的叹息,假如当初在风波亭不救下她,她也许会一个人孤零零的生活,至少她还是那个恪守女子本分的小姐;假如自己不用她来对付叶晟樱,或许她还会做一个默默无闻的婢女。
可是……一切都已经无法回头,月娘如此,自己亦是如此。
“姑娘是要走吗?”她启动鲜艳的浓唇,语气却是极哀,十分伤情。
白凫点点头,面容苍白,眼波闪烁,回应她道,“正是。”
月娘未言,白凫亦挤出一个笑容,转身走下台阶,步履沉重难迈,心情亦是沉重郁闷,月娘站在阁楼高处静默地凝望着她的背影。
白凫回头看了她一眼,笑容由内而外绽放,喉咙有些哽咽,嗓子有些干哑,对她说道:“月娘,你要相信会有人给你想要幸福的。”
白凫毅然辞别,多想说一句对不起,但是天道轮回,欠下的总有一天会偿还。
只要了却前世恩怨,她愿意去赎罪,愿意接受上天的惩罚。
然而这些话终究是要烂在肚子里,说不出口。
月娘点点头,微笑着朝她挥手,她看着白凫,仿佛看到了另外一个自己,一个比想象中还要有毅力,有胆识的自己,那个冲破一切束缚,快意恩仇的自己,而不是活在世上这个委曲求全,不敢抗争的自己。
白凫蒙上面纱,来到纪王府门前,百感交集,前世时他从长乐宫迁出自立门户后,自己便与他不再往来,重生后跟随他回府,竟然与自己毫无干系。
一切不过是镜花水月,这里还是离开时的模样,今时今日,是她第二次进入王府,却是别样的心情,可谓物是人非。
她努力定下心来,在面对熟人时绝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否则会引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我受文贵妃之命前来拜见,请去通传你家王爷。”白凫递给看门守将信物,等了许久,才见他只身出来。
稍事片刻,一位老嬷嬷缓步出门迎见,上前礼道:“王爷不在,叶孺人正在招待玉殊郡主,不方便出门迎客,姑姑既是贵妃娘娘的人,王府自当以礼相待,请随我来。”
“姑姑看着有些面熟,按年纪我应当唤你一声姑姑?”虽然老嬷嬷年纪大了,但白凫还是认出了她。
从前她是叶晟樱的乳母,苏舜华亦随着叶晟樱的辈分,唤她一声姑姑。今时不同往日,白凫凭借文贵妃的身份,自然在她面前便成了姑姑。
“奴婢不敢。”老嬷嬷仿佛不太情愿的回话。
老嬷嬷引着白凫来到偏室小厅,此处一直是府中总管召集侍从仆人的地方,白凫看着小厅内的布局,暗格摆放着一些记事类的书本轧记,无任何名贵物品。
一位年轻的婢女端来茶水,白凫因着脸上蒙着面纱,并未品尝。不过白凫从中看出文贵妃此前派人来王府送芙蓉花并不受欢迎。
文贵妃明知如此,却还要一门心思往里钻,企图拉拢纪王府,可见她作为母亲为了自己的儿子真是用心良苦。
与此同时白凫更加想不明白的是文贵妃为何三番五次要送芙蓉花给纪王,而不是其他的东西?她又如何能够肯定纪王会中意区区几枝芙蓉花?
老嬷嬷见她进来后手中未带任何物品不免有些疑惑,白凫进府后更是一言未发,与贵妃寻常派来的截然不同,因而有些捉摸不透。
她便索性开口询问,“姑姑来王府,不知贵妃娘娘有何交代?”
白凫瞥了一眼老嬷嬷骄傲自满的神情,脸上的肉纠结成一团,言语傲慢无礼,简直比庐陵茶楼的马姑还要尖酸刻薄,
此时此刻不禁想起南木槿,她照顾自己十多年,死了还连累着她。于是对眼前的老嬷嬷更加有怨气。
堂堂纪王府自然不差几株芙蓉花,既然纪王府不肯赏脸,为何还要热脸往人屁股上贴?自取其辱的事白凫自然不会去做,所以她并没有带上芙蓉花前来拜见。
“贵妃娘娘可是每年都会差人送芙蓉花来?”白凫问道。
老嬷嬷冷哼一声,扬言道,“不错,每年都会差人过来,而且派遣的婢女都不一样,没想到今年是姑姑?况且王爷他并不喜欢芙蓉花。”
她不屑地嘲讽一番,由此看来纪王府并不领情,文贵妃每年都让人送芙蓉花想巴结纪王爷,可是人家根本就不在乎。
“这可真是巧了,我这次来并没有带芙蓉花。”白凫隐隐一笑,眉毛弯弯,眼角聚成一个优雅的弧度像是捉弄寻趣一般,言语时又似口腹蜜剑的蛇蝎美人,她道,“贵妃娘娘知道王爷不喜欢芙蓉花,所以并没有让我送来。”
老嬷嬷惊奇之余仍不忘摆出一副高傲的臭架子,带着责问的语气,问道,“既然姑姑不是来献花的,那么敢问贵妃娘娘命姑姑来王府有何贵干?”
白凫一步一步走到她跟前,四目相对时眼神迸发一道势不可挡的寒光,她冷冷地答道:“既然是主子之间的事,依我看,只怕你一个奴婢做不了这个主。”
白凫双手环于胸前,如同巍峨屹立的山峰,气吞长虹,老嬷嬷敢怒不敢言,狠狠地瞪了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