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太后娘娘,公冶内侍不在寝殿,奴婢这就去传他过来。”宫女说罢急忙去寻公冶端。
不过那宫女去了偏殿却未曾找到公冶端,回去如实禀报太后,太后闻言病痛之中多了几分怒意。殊不知公冶端正趁机去暗中找人筹办自己的事去了,根本顾不上太后是否会恼怒。
崇玄玘听闻自己母后中了催魂露之毒后,整个人都怔愣了。当年他父皇也是中了这种奇毒不治身亡的,如今同样的情况又让他亲历一次。
急火攻心,他猛地拍案喝道:“查!到底是谁下的毒?谁炼制了这种毒药?查到了判处凌迟,夷三族!”
廷尉府和御史台的大臣吓得纷纷连称唯唯。
崇玄玘秉性仁孝,每日虽忙于政事,但仍会抽空去探望太后的病情,看着太后似乎期盼着自己的病情好转,他不忍心开口告诉她真相,害怕看到她眼眸中的那一丝光亮从此消失。
然而,几日后,太后还是发现了一些不对劲。她趁着稍微好受些之时,问束明修道:“束明修,你如实说,哀家到底得了什么病?”
束明修心下一震,不自觉地有点心虚:“回太后娘娘,您得的是伤寒之症,微臣……”
“胡说!还想诓骗哀家吗?”太后动了怒,声音有点发颤,“哀家身上这、这瘀斑,这些症状,哪像是伤寒,分明像……”她的话戛然而止,她想到了几年前,有个人的病症也和她自己现在一模一样!那个人便是先帝!
“不……不可能的!”太后突然激动地抓了抓自己披散的头发,狠狠地问束明修道,“你快告诉哀家,哀家到底是中毒了还是生病了?啊?”
束明修见她一副几欲咆哮之状,惊得跪倒在地,口中哀告:“娘娘,您确实是身中剧毒,臣等怕您接受不了,故此瞒着您,望娘娘息怒!”
太后犹如一个闷雷击中了头顶,半晌才回过神来:“身中剧毒?什么剧毒?”
“催魂露之毒,目前无药可解……臣等无能为力了,只能通过用药暂时缓解您的痛苦。”束明修小心翼翼地答道,就怕太后一个发怒判他一个杀头之罪。
太后一听“催魂露”三个字,耳边更是一阵轰鸣,催魂露的毒性她再清楚不过了,六年前她亲眼见到过先帝的死状。没想到当年她让饶储用催魂露害死先帝,如今她自己也将被催魂露夺了性命。
她始终不敢相信,怎么会这么巧合?谁给她下的毒?那催魂露世间少有,又是谁弄得来这种奇毒?
“不可能!”太后叫道,“哀家也曾听说过,催魂露是极为罕见的毒药,怎么会在皇宫里出现呢?哀家中的肯定不是催魂露的毒!束明修,你让所有太医院的人都来给哀家看看,你们一定要想办法解了哀家的毒,一定要想办法,听到没有!”
束明修心里无奈,坚持道:“太后娘娘,臣等哪敢欺瞒您啊!想来您也清楚当年先帝的病症吧?您现在的症状正和当年先帝的情况一样!”
“不记得了!过去那么久了,哀家哪还记得清?”太后仍自欺欺人地喊道。
“太后娘娘,不管您记得与否,这是事实。”
“哀家不听!”太后喝道,用力撑起自己的身子,指着束明修道,“反正无论如何你一定治好哀家!治不好,哀家要你全家陪葬!”
束明修吓得当即伏倒在地,同时目光里也浮出一缕恨意。让他全家陪葬?这明显就是不治之毒,太后这是要逼死他一家吗?想到自家那几代单传的儿子或许就将因此殒命,他心里生出浓浓的恐惧和愤怒。
虽是如此想着,口中却只能连声求饶:“求太后娘娘开恩,微臣定当赴汤蹈火、竭尽所能寻找解药,医治好娘娘。求娘娘绕过微臣一家老小。”
太后听到他许诺,心里这才舒坦了点,复又倒在榻上平躺下。
两日后,太后的病情愈发重了,是夜,公冶端又重新回来服侍于太后左右了。公冶端陪太后就寝,他将寝殿外值守的几名宫女和内侍就遣走了,谎称是太后吩咐她要静养,不让旁人打扰。
“端卿,你这几日去哪了?”太后语气虚弱地问道。
“去准备下臣的后事去了。”公冶端淡淡地回道。
“什么?”太后有些不敢相信:准备身后事?难道他知道哀家中了不治之毒,欲为哀家殉情吗?
如此想着,太后眼中闪过一丝欣慰,问道:“端卿,你还年轻,你真舍得与哀家同去吗?若离了哀家,你还可以娶妻生子的。”
娶妻生子?四个字正戳中公冶端的软肋!现在来跟他说娶妻生子?他本已娶妻,很快就将有孩子了,是谁生生把这一切给毁了?罪魁祸首还在这里假惺惺!
他冷冷瞟了太后一眼道:“太后以为下臣要陪您一起去死?”
太后愕然,片刻方问道:“难道端卿不是这个意思?”
“呵呵……”公冶端再也忍不住,冷笑了起来,“我为何要陪你去死?你有什么值得我豁出性命的?啊?”
太后见公冶端突然一反常态,眸光阴冷骇人,不禁微微抖了抖,感觉身上更难受了,但却没有忘了自己身为太后的气势:“端卿,你这什么态度?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跟谁说话?”
“知道啊!怎么不知道?”公冶端讽刺地笑道,“我在和杀人凶手说话啊!”
“你……你胡说什么?”太后一听“杀人凶手”,脸色变得愈加惨白,舌头都不自觉地打结了。
“我胡说?昭妃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