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衣就知道那狗皇帝绝对不会给她好日子过。
果然,第二天她就领教到了。说什么御前侍卫,其实和德胜差不多,就是皇上的跟屁虫。皇上上朝时杵大庆殿外,下朝后杵太极殿外,反正皇上去哪儿她就得跟去哪儿,一跟就是一整天,风吹日晒雨飘零,只有晚上才准许回左相府休息。
如果光是这样,那她也忍了,毕竟她是在战场上下来的人,天生善吃苦,可元墨陵成天把她当太监使是几个意思!跑腿传话外加伺候吃饭,还美其名曰是他担忧贴身太监德胜年纪大了,身体会吃不消,所以一些脏累的活都让她代劳一下。
代劳,代你个大头鬼的劳!你身边几十个宫女太监是养来当花瓶供着的吗?为什么要她一个侍卫干端茶送水的活啊!
好不容易捱到一天过去,乌衣觉得自己快累成狗了。元墨陵充分发挥着上司的体恤爱仆,非常“和蔼可亲”地对乌衣笑眯眯地说道:“乌侍卫辛苦了,明天见。”
乌衣哭,我明天不想见你啊!
然后第二天一大早,她睡得正嗨,突然就一个小太监火急火燎地拽出了丞相府。
“这么一大早,皇上到底出了什么事啊?”乌衣假装擦脸,匆匆抹匀脸上的锅灰,紧张地问。
“皇上没事啊。”小太监悠悠地回答。
“啊?”乌衣一愣,停下脚步:“那着急叫我来干嘛?”
小太监瞥了她一眼:“烹茶。”
乌衣:……
原来,元墨陵一直有早膳前先喝一杯新茶的习惯,一般来讲,这些都是御膳房干的事,然而今天皇上早早醒了,一睁眼便下令,叫人去把乌衣叫进宫里,煮早茶。
得,乌衣挑了挑眉,合着自个儿不仅得当太监,还得当厨子!
那小太监领着乌衣到御膳房,乌衣哪里懂什么煮茶,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还好御厨实在看不下去了,叫她先煮锅水,茶就由他来泡好了。
乌衣远远地抱臂靠在墙上,无聊地盯着灶台上正冒了些蒸汽的水,回想起这几日以及今后都可能的悲惨经历,她不由地怒从中来。
不行,她也要学会反抗才行。不然那狗皇帝还真以为她好欺负的了!
御膳房的人都忙着给元墨陵准备早膳,乌衣瞥了眼专心致志雕一朵萝卜花的御厨,又瞥了眼那锅水,突然想出了个主意。
她不动声色地瞥了眼四周,往御厨做饭的灶台边挪去……
……
元墨陵坐在寝殿的椅子上,表面平静地看着手上的书简,但眼睛却时不时往门口瞟着。他的肚子时不时发出几声可疑的咕噜声,元墨陵面无表情地扫了眼身边太监,所有的太监皆是一脸什么都没发生的表情。他这才低头继续看书,但是书里的字他一个也看不进去了。
啊啊啊蠢货!干什么要叫那个家伙煮茶,还是在早膳前!这都快煮了半个时辰了,还没煮好,饭也吃不了,简直就是自作自受啊!
“皇上,乌侍卫来了。”
乌衣端着茶盏,一踏进殿内,就感受到一阵升腾的哀怨。她忍不住抬头看,元墨陵盯着书,聚精会神。
奇怪。乌衣也不甚在意,将茶杯小心翼翼地端到元墨陵手边:“皇上,请用茶。”
元墨陵这才好像刚看到她似的,冷哼了一声,端起茶盏就往唇边送。
就在触到茶盏边缘的那一刻,元墨陵感受到一道灼热的目光。他微微一笑,似想起来什么,又把茶盏拿开来,放回桌上。
乌衣心里一阵扫兴的唏嘘,哎,这是干嘛呢!
元墨陵看着失落的乌衣,微微一笑,喊道:“乌侍卫。”
“啊?”乌衣慌忙应道:“皇上有何吩咐?”
“乌侍卫这么早到宫中,应该还是滴水未沾吧?”元墨陵把那盏茶往她的方向推了推:“这杯茶,就赐给你了。”
乌衣望着那茶,清透的泛着绿色的茶水,映着白玉般无暇的杯沿,格外地清爽。
然而她却感觉到一种苦味从舌根泛开,苦得她腿肚子都颤了起来。这茶是没问题,可是这泡茶的水里……天晓得她加了多少糖,多少盐来着!
“皇上。”乌衣努力扯出讨好的笑:“臣为皇上做事,就浑身充满力量,一点都不觉渴乏。何况这是特地给皇上泡的茶,臣哪有这个福分享受啊。”
元墨陵挑了挑眉:“所以你这是想抗旨喽?”
抗……什么玩意?乌衣很想翻白眼,怎么什么事从这家伙嘴里说出来都成十恶不赦了呢!
此时,十恶不赦的元墨陵端起那盏茶,笑眯眯地对乌衣道:“喝吧。”
行!你够狠!乌衣一边在心里骂元墨陵,一边不情不愿地接过茶盏。
算了喝吧,里边是调料又不是□□,还能把她毒死不成。乌衣这么想着,带着种赴死的神情,屏住呼吸,将茶盏放到嘴边,仰头一口闷。
但是乌衣还是太单纯了,她忘了御膳房除了调料,还有香料,她可是洒了不少的胡椒粉下去。茶水入口后,一股不知是咸是甜,带着股撼天动地的辛辣的奇异味道传来,刺激地胃里一阵翻涌。乌衣赶紧紧紧地闭住嘴巴,然而已经晚了,只听“哇”一声,茶水连酸水一同喷向了她面前的皇帝陛下。
元墨陵本来正盯着乌衣的脖子看。因为这人即使是在现在这样闷热的天气下也穿着使住的脖子非常颀长好看。
他看得太过于入神了点,以至于当那股恶心的东西朝他的衣服溅来的时候,他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