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乌衣提心吊胆地跑了老远,见没有人来抓她,于是乎长抒一口气,哼着小曲儿就往宫门走去。
此时,西边残阳坠山,晚鸦归巢,正是下值的时候,在朝中的大小官员陆陆续续的出了来,互相道个别,坐上各自停在宫门口的马车,回府休息去。
在众多或胖或矮的官员中,有一人特别显眼。
此人不过二十岁的年纪,穿着身青色的圆领襕衫,袖口纹着点点翠绿的竹叶。一头黑发简单地以白玉簪束着个小冠,衬得白璧似的脸上格外地眉目清雅。他正温和地与他人行礼,一举手一投足间,带着种常人不及的高贵儒雅。与周围的人相比,有种鹤立鸡群的即视感。
乌衣兴奋地冲上去,一把勾住那人的脖子:“老哥!”
没错,这位美男子,就是比乌衣大三岁,在翰林院就职的一母同胞的亲哥哥,乌浔。
乌浔被乌衣吓得愣了片刻,惊诧地转过头来:“衣……二弟,你今日怎的这么早?”
乌衣撇撇嘴:“所以你是希望我待得晚一点喽。”
“我不是这意思。”乌浔眼中满是宠溺,点了下乌衣的额头:“你这丫……你这小子。”
旁边翰林学士看见他们白璧似的同僚如此亲昵地点一个黑脸怪的脑袋,纷纷侧目惊视。
乌衣感受到几道奇异的目光,慌忙挡住脸,把乌浔往一边拉去:“老哥,我们还是快走吧,不然你的‘清誉’可能要不保啊。”
“清誉?”乌浔奇怪地问。
乌衣差点想白他一眼:“老哥,在外人面前你可注意着点,我可是个‘男娃’!”
乌浔摸摸后脑勺,抱歉地笑道:“哎呀,我忘了。”
乌衣无语地扶额,这不靠谱的老哥!
二人边聊边往宫门口走去,因为丞相府离宫不远,所以他们家只给老爹备了马车,他们走路回府,权当是锻炼身体了。
“衣儿。”乌浔一脸关心地问:“今日皇上还有刁难你吗?”
“哎……别提了。”乌衣苦着张脸摆摆手:“他除了刁难我还会干什么啊。”
乌浔看见自家妹妹的委屈样,百般心疼又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即,他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突然转头:“对了,衣儿,娘说……”
话还没说完,就被远远的一声尖叫声打断了。
“小!浔!浔!”
那声音娇俏中夹杂了尖嗔,听得乌衣是虎躯一震。
她扭头就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只见远处一大团红不啦叽的东西迅速地朝这边飞过来。她还没反应过来,一阵香风飘过,那坨红红的东西已经砸在了身旁老哥的身上,压得老哥痛苦地闷哼了一声。
“小浔浔!你终于下值了!人家等你等得好辛苦啊!”
乌衣惊魂未定地看八爪鱼一般纠缠着老哥的那坨红色,心道,自己也就离家这几年,老哥咋还惹上fēng_liú债来了?
她拼命往后扭着脖子,想要看清楚那居然能征服老哥的女子是什么样的惊艳绝伦。然而待她看清楚那红坨红色的真容的时候,下巴差点没惊掉地上。
这个家伙,一口一个人家的家伙,竟然,竟然……是个男的!这这这,这是个变态吧!
那变态尚不自知乌衣的震惊,嗲着嗓子撒娇:“小浔浔,人家好辛苦的,特意混进来就为了等你呢!”
“呕……”乌衣忍不住扶着墙吐出了声。
另一边,乌浔倒显得淡定多了,他无奈地把那个变态从身上揪下来:“方海兄,你别闹了。”
嗯?方海兄?乌衣顿时惊奇地转身,盯着那变态。
那变态下地后秒变正常,“嘿嘿”笑道:“你老这么扫兴,走,我在风月楼订了两位子,等你好半天了,喝两杯去。”说着就去拉乌浔。
“等等!”乌衣紧跑几步挡在变态面前,指着他的鼻子,惊奇地喊:“你是户部尚书的儿子,唐方海?”
“没错,正是小爷我。”那变态自恋地撩了下额前的长发,接着嫌恶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乌衣:“你谁啊?”
“方海兄。”乌浔忙道:“这是衣儿呀。”
唐方海闻言大惊,仔细的端详乌衣的脸:“小衣衣?你这几年是去修城墙了吗……怎么变这么黑了?咦,嗓子也变哑了?”
原本遇到多年老友还挺高兴的,唐方海这么一说,乌衣瞬间就崩了,猛地抡了把唐方海的头:“嗓子是伪装,还有,这是锅灰啊,蠢胖。”
蠢胖是唐方海小时候的外号。因为乌衣爹和户部尚书交好,乌衣乌浔两兄妹和唐方海打小就是一块儿玩大的,唐方海也光荣地成为少数几个知道乌衣女子身份的人。
唐方海小时候特能吃,吨位飙得那叫一个无人能及,人又是蠢蠢的,老是被欺负,这才得了个蠢胖的外号。
只是……乌衣盯着面前桃花眼,白面红唇,一袭红衣,身段妖娆,足以用妩媚形容的男人,咽了口唾沫:“我看你这几年是去青楼当头牌了吧,变成这副鬼样……”
乌衣实属是调侃,但是唐方海竟然当是她在心疼他,顿时感动地热泪盈眶,张开手臂往乌衣扑去:“小衣衣,你真好,来,抱一个!”
“滚!”乌衣想也不想一脚把他踹开。
“小衣衣,你变坏了。”唐方海爬起来,委屈地捂着胸口。
乌衣不管他,拖走正要去扶他的乌浔:“哥,走,咱们回家回家,别跟他一块。”
“喂等等!”唐方海慌忙跟上:“小衣衣,别急着回家啊,你这么